前传
连善坐到闻人拂玉对面,笑眯眯道:“藏什么呢,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毕竟是朝夕相处的人,连善一露出这幅表情闻人拂玉就知道她生气了,他余光指使赵恪和离阶离开。
等药阁里只剩下连善和他两人,闻人拂玉才牵起连善的手,被甩开又黏上去:“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连善任他握着自己的手,脸上要笑不笑的:“城主怎么会有错呢,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我是怕你担心。”闻人拂玉沉吟片刻,道,“你从来没见过这些。”
话音未落,他就想起些往事,连善刚被阿苓送到府里时,比他现在还要惨上许多。那时赵恪看到一盆盆血水被端出屋,对坐在对面对弈的自己道,那姑娘真是能忍,这种程度都一声不吭。
回想那情状,不比自己今日好到哪里去。
闻人拂玉情知说错话,却不知如何补救。
果然,连善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怅惘。
她抽出手离开座位,闻人拂玉以为她负气离开,连忙去拉她,不料连善只是走到一旁拿起纱布回到他身后,低声道:“我给你裹上,忍着点。”
连善的手法很轻柔,闻人拂玉几乎没感到任何不适就包扎好了。
“我还有事,先告退了。”
“等等。”
察觉到身后人松开手,往后退开,闻人拂玉连忙去勾住她的小指,等她没有抽出,才一根根递进,直到与她五指紧扣。
闻人拂玉吐字很慢,仿佛生怕身后人听不清:“阿善,我只有你,才不放心你。”
“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别生我气。好吗?”
连善沉默许久,轻轻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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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苓带着道侣到城主府时正值戊正。闻人拂玉正在东厢歇息,大殿上只有连善一人在待客。闻人苓出嫁已逾三年,仍是一副天真烂漫的少女姿态,对连善这个没过门但与兄长有夫妇之实的外人也是一口一个嫂嫂毫不避讳。
“嫂嫂,你看缘分就是这么奇妙,要不是当初你救了我一命我也不会把你带回城主府,你也就不会认识兄长更不会成为我嫂嫂了。真论起来,兄长还得给我包个媒人红包呢。”
“润润喉吧。”
连善把泡好的茉莉香片端到闻人苓手中,闻人苓还没伸手,一旁横过一只手替她接了过去:“我来吧。”
闻人苓嘟起嘴,瞪着那人:“你做什么,这是嫂嫂给我泡的茶。”
闻人苓的道侣是沧澜仙宗首席越子臻,此刻正坐在她身侧,淡笑着注视闻人苓。
他身量颀长,寻常仙宗门服在他身上仍是穿出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气度。
见闻人苓恼怒,越子臻也不气,而是劝道:“太烫了,我放凉会儿再给你。”
闻人苓似是被取悦到,嗔了他一眼,扭过头继续和连善讲话:“嫂嫂,其实没成亲也有没成亲的好处,你瞧我做什么都被他管着,难受得紧。”
话虽这样讲,闻人苓脸上却露出羞赧的神色。
连善安静地坐在一旁,没有插嘴。
闻人苓却是闲不住的,和连善聊了会儿往事便提出要去瞧瞧九尾狐。闻人拂玉没有和连善细说除魔的事,连善被闻人苓盘问也是一问三不知。见闻人苓有些不高兴,连善才道:“要不明日等你兄长起来,我帮你问问?”
闻人苓想了半晌,不情不愿道:“好吧。”顿一顿,道,“我还以为兄长会跟嫂嫂说来着,没想到嫂嫂知道的比我还少。”
她是被娇宠长大的,说话不过心。
连善自知身份,没露出异样的神色,一旁的越子臻倒是多看了她一眼,转头去安抚闻人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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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善回到厢房时,闻人拂玉还在睡。她给他掖了掖被角,抱起里侧的棉被,直起腰朝外走,袖口突然一紧。
连善低头,只见闻人拂玉不知何时醒的,支起上半身看她,目光扫过她怀里的被褥:“你要去外间睡?”
连善:“你伤口还没好,我怕夜里压着你。”
闻人拂玉接过连善抱着的被褥放到里侧,拍拍床榻:“可是阿善不陪着我,我睡不着。”
连善被他认真地样子逗笑了:“你在外面这么久难道都不睡觉?”
她只是说着玩玩,闻人拂玉闻言,竟然真的点头:“阿善怎么知道,出门在外我一般都靠闭目入定。”
连善说不过他,只好睡到里侧:“二小姐跟谢仙长到了,问起除魔的事。我不知道,便如实说了。”
“我知道她想要什么。”闻人拂玉轻哂道,“这几日外头乱得很,沧澜仙宗身为修仙界大宗,越子臻又是宗内首席,这几日恐怕没少出去除魔,她是想要魔的妖丹给越子臻疗伤。”
连善微微掀起眼帘:“越仙长负伤了?”
闻人拂玉道:“就算现在没有,也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