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准、炽热、侵略,时间仿佛定格。
喷薄出的气体在童诗遥的脸上,让她大脑空白,呆楞在原地。
她瞪圆了双眼,过近的距离无法聚焦,只能感受到眼前垂下的眸。
他竟然在认真地闭眼睛吻她!
意识到这一点,她顿时警铃大作,触电般从贴着的两个身体间抽出双手猛地推开他。
“江故远!你没地方耍酒疯是不是?!”
她蹙着眉,低头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这过程中面前的人只是沉默着。
整理平整,抬起头, “哎…”
眼看他的额头即将磕到坚硬的墙壁,她还是本能地抬起胳膊用手心为他做了人肉缓冲。
她听到他低喃:“这酒后劲好大。”
语气听起来有点委屈巴巴的,和刚才强吻的样子简直是两幅面孔。
无奈,还不是和一个醉汉计较的时候,总不能在走廊这么僵持下去。愁苦之际,顺着对面包厢门上的小块玻璃,童诗遥看到里面空无一人。
她决定让他在里面休息一会。
江故远的身体像吸了水的海绵一样失重,两个身体不得不紧密贴合着,童诗遥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他的滚烫,肌肉线条在力的作用下贴合着衣服,使她最近距离感受到难以忽略的雄性荷尔蒙。
十几米的路,童诗遥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放在沙发上。
高端会所隔音果然和价格成正比,进来以后静悄悄的,连空气都冷了几分。
耳边清净,坐垫绵软,童诗遥瘫倒在一边,这才发觉自己心跳得厉害,扑通扑通,不仅是消耗体力后的跳动,还有少女情怀的小鹿乱撞。
生理反应有时候才是最真实的,如果是另一个男人强吻自己,童诗遥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社死。
讨厌一个人会在身体上产生排斥,那她对江故远的不排斥就意味着喜欢吗?
算了,她摇了摇头,年轻一点的时候才觉得喜欢抵万难,后来才发现那些自认为撼天动地的心意在现实面前屁也不是。
心跳加速也很正常,没几个人能对着货真价实的大帅哥置若罔闻。
“你在想什么?”江故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你这人说话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的??”童诗遥微微被惊吓道,“这么快酒就醒了?”
“刚才也不算完全醉。”
“……无耻。”
她静静地坐在他的脚边,她本该转身就走的,脚上却像被施了法,没有动弹。
“刚才有点失态,你生气了吗?”江故远微哑着嗓音问。
这是江故远第一次亲吻女孩,没想到不是想象中的甜蜜浪漫,而是带着压抑太久的冲动和难以自控的醋意。
他讨厌她对路骁然的生日祝福,因为她三年来一次祝福的信息都没发给过自己。
文字都那样细腻的他看出了童诗遥眼底的心口不一,他明白她对自己并不是毫无感情,他本可以和以前一样保持沉默或者继续拉扯。
但今天他什么都不想说了,语言有时候是如此苍白无力,他要让她彻彻底底地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们以后是同事了,有些话就说清楚一点,我以前确实喜欢过你,但也是以前了,感情嘛,稍纵即逝的东西。”
事已至此,她还是要面对心里的那根刺。
“如果节目见你这件事情让你误会了的话,我在这跟你道歉,或许当年不该用避而不见的方法去对抗你对我的忽冷忽热,制造见面是我冒昧,是我有始有终的执念作祟,我有私心,想让你知道我可以过得很好,那么现在,我们也算扯平了吧。”
童诗遥微醺的嗓音软绵绵的,传到江故远耳畔,却压得他心里往下坠。
“我从来没怪过你。”
相反,他对她只有感激和历久弥新的爱。
他合上眼皮用力感受黑暗,记忆也随之陷入那段灰霾的漩涡。
那次诊断。
焦虑状态、睡眠障碍、回避型依恋。
心理学中有这样的名词——“不安全的安全”“不稳定的稳定”,意思就是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摧毁和破坏是安全感的来源,因为他根深蒂固地觉得自己不配拥有细水长流的幸福和安稳。
他们相处的那年是他的人生低谷,除了情感方面童年遗留的问题,也因为那时写作事业还没步入正轨,每晚都要依靠药物入睡,他的身体和精神健康都急转直下。
这样的他怎么能给童诗遥真正的快乐呢?早在他们相处的过程中,他就已经时不时会让她难过了。
状态不好的时候,他会对她的消息充耳不闻,会对她关切的目光视而不见。她前进一步,他后退一步。
后来医生告诉他,治疗的办法除了药物以外,也可以去探寻一段健康美好的关系,用好的记忆覆盖掉过往不好的记忆,慢慢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