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妈妈您想吃什么?”
“妈妈随你。”我一点选菜的欲望也没有,但又不想让妈妈担心,就随意点了几道不辣的菜,因为以妈妈目前的身体状况,要避免吃一些重口味的菜。在饭桌上,爸爸说这些菜点的非常合适,妈妈在一旁顺着爸爸的话接着捧,我知道他们只是想让我开心一点。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在我面前说话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得罪我,怕我不高兴?我有这么玻璃心吗?我有这么难伺候吗?我的虚荣心有这么强大,只能接受别人的阿谀奉承?我想了想,我不是这样的人,不然早就跟苏玫绝交,把她拉黑了。我不在把自己当成一个玻璃人,不要被人小心呵护着,我就不会变得敏感多疑,给自己定莫须有的罪名。我不是玻璃人,我是一个正常人。我确实有情绪上的疾病,那是过去,不是现在。
“妈妈,我想听你们说实话,你们觉得累吗?辛苦吗?”他们的答案是否定的,这让我很无奈,我是真心想和他们交流,但他们却选择了逃避,只想说一些好听的话,来抚平我的情绪。“我想听你们说实话。”可他们还是说不累,这下我真想发火了。但是我又不能,不然我还是处于一个玻璃人的状态。只能强忍着情绪,低头吃饭。为什么总要惹我生气?为什么我总是要生气?神经病才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不想被别人当成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我以前就是一个正常人啊,我想回到以前,可为什么这么难呢?妈妈住院前,我完全不隐藏任何情绪,现在的我想隐藏了,又不知道这种行为到底对还是不对。有病的人需要医治,想要得到完全的医治是绝不能隐藏任何的病情,可是我如果不隐藏,那我永远都会被当成病人,被他们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所以我不得不隐藏,我想把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但我却觉得好像再也回不去了,哪怕我刻意做出善解人意的样子,但他们还是不会相信我好了,我正常了。“爸爸妈妈,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就是抑郁症患者啊?”他们的答案再一次否定,说我很好,我很健康。“你们为什么觉得我是一个正常人?”冠冕堂皇的答案,让我无可奈何。我的本意只是想让他们亲口说出他们的内心想法,仅此而已,都是家人,何必呢?“苏玫说我很自私。”索性开门见山了。
爸爸开口说:“她没有经历你所经历的事,你别把这句话放在心上。苏玫对我们还是很好的,这个朋友挺值得交往的。”看,我并不是在责怪苏玫,但爸爸第一反应就是怕我因为她的话受伤。
“我没有责怪她。”
“爸爸没有说你在责怪她,爸爸的意思是说苏玫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她这个人没有恶意。”妈妈接着话说。
“我也没有说她有恶意啊,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会有这样的想法?”妈妈继续说着圆滑的话,我都不想听了,这并不能解决实际的问题。但,我无法否认,这是他们爱我的一种方式。
“其实我觉得她说的挺对的。”我真诚的表达出了我内心的想法,然而爸爸妈妈的否定再一次拉开了亲子关系的距离。他们一个劲儿的夸我,说我很好,我都听腻了。这怎么办?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回到最初的样子?“我想跟你们说声对不起。”这话可把他俩吓坏了,以为我在说什么临终遗言,他们不断地跟我道歉,说他们怎么怎么不好。急死我了,我说这话不是为了寻死,我是真的在和他们道歉。但,他们完全感受不到我的诚意。吃完了饭,回到房,为了避免自己继续胡思乱想,我坐在床上拿着iPad看起了综艺节目。再也没有提及出门打工的事,没错,是打工。像我这样没有文凭的人,怎么和其他的毕业生平起平坐,找到心中理想的职业呢?爸爸妈妈现在最在意的就是我的情绪问题,只要我不说一些在他们眼里看起来奇奇怪怪的话语,就万事OK。
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既然他们害怕我说话,我干脆就不说话。在网上买了好多本书,科普类,言情类,语言类,心理类,手工类等等,一本一本的看。为了让他们放心,从早到晚,我就坐在客厅的餐桌旁,一页一页的翻阅纸质书。我知道,即便是做到这个地步,妈妈的压力依旧大。以前我去学校,她便可以出门上她的兴趣班或者找她的朋友。现在她陪着我耗时间,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家里,她很无奈,又找不到解决方案,也不太敢带我出去见她的朋友,生怕我情绪不稳定,无端惹事。爸爸妈妈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里,我的一言一行,他们也全都看在眼里。我观察他们,他们观察我。我监视他们,他们监视我。好好地一个家,整成了谍战片。想着想着,我便笑出声。妈妈见我笑出了声,问我有什么事值得这么好笑。我能说吗?我当然不能说。我能说没什么事吗?我当然不能说没什么事。越隐藏他们越紧张,越坦白,他们越觉得我有病,还病的不清。“妈妈,为什么这段时间不出门见朋友了?”
“这段时间她们都很忙。”
“为什么不出门上兴趣班的课程了?”
“我不在家,谁来照顾你?”
“要不请一个保姆吧,苏玫家都有钟点工呢。”
“现在的保姆一个个娇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