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骑也赫赫有名，遇到落枫铁骑招兵，百姓自然踊跃参加。

我嘴角勾起些弧度，「旁人的由头都是些不信命啊爱国啊，你倒是实诚。」提到「命」字，我想起不大好的回忆，敛了些笑意，声音有些轻，「喂，燕南飞。你信命吗？」

「命？」燕南飞嗤笑一声，「命数之说不过是庸俗之辈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吾辈虽小，却亦可秉承前人意志，效仿蜉蝣撼树。逆天改命，有何不可。」他语气淡然无波，却与我不谋而合。

我忽然就有了新的想法。燕南飞此人，野心不小，或许可以为我所用。可我对他不太了解，最好多观察观察。

我心中有了计量，那夜同他洋洋洒洒说了好多话，对他略略有了些兴趣。棋子嘛，用的好了，便是助力，用不好，杀了便是。

后来的战事里，修濡通常替我去征战，我倒没有推却，只是在营帐中为大家出些策略。许是我的谋略着实有用了些，落枫铁骑中的一些老将对我渐渐恭敬了起来，但我知道，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我只是一个比他们多些脑子的花瓶。

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古人有言，「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开始的时候收敛些，后面才可以震慑住大家。

而我正巧是在此时，收服了燕南飞。

当时我同哥哥献策，将落枫铁骑分成了许多小纵队，在对抗大凉军队时采用伏击的战略，早早埋伏在路上，在大凉军队到达战场之前将其歼灭。此举主打的是一个出其不意，于是在前期屡试不爽。

而后来，大凉的军队对此策略有所察觉，每派一支军队，后面不远处就会跟一批援军，援军人数不多，只与落枫铁骑一队人马相仿。所幸落枫铁骑骁勇善战，绝大多次都能全身而退。

自那次在后山见过面之后，我常常关注燕南飞，知道他与我是一类人，因此对他多了些观察。那天碰巧是他的队列出任务，那队人在大凉援军赶到之际回了军营，我环视一周，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便拽住他的队长问道，「燕南飞呢？」

那队长眼神闪躲，「死了…」

我心下了然，猛然踹了他一脚，翻身上马，未听修濡的劝阻，我只留了一句「关押起来听候发落」，便径直向他们的任务点奔去。这群狗娘养的东西！战场之上，竟还讲究这些小恩小怨，把战友抛下了？

真是混账。

虽说我经历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可楚家人的风骨或许早已根植在我的骨子里，这种抛弃战友之事我心中唾弃，自然要狠狠地罚那几人。

地面似乎被鲜血浸染，这一切都昭示着我方部队的成功，我无暇欣喜，只是四处环视，找燕南飞的身影。

该死，此刻大凉的援军应是到了，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