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报、金丝绒和杂果冰沙拉
《悬崖上的房间》还一直未定下上演的日期,主要创作团队已经把主要注意力放在了新剧本《红珠》上。最近陆羽明几乎不怎么来开会,江然学姐说是因为戏剧表演专业有几场戏要在下一周演出,陆羽明既是主演又要给大一新生顺戏,当然没有那么多时间经历再投入一部戏。
三年级排的戏是绮容本就喜欢的《麦克白》。好像顺着她的心意一般,在活动室那栋老楼的告示栏中看到演出海报以后,一张演出票就递到了自己的眼前。
陆羽明作为主演有三张票可以送朋友,想到的第一个人自然是绮容。都说追人就要展示自己优秀的一面,陆羽明还从来没让绮容看过自己真正演戏呢。
“周二下午四点二十开始,两个半小时,演完刚好到吃饭的时间,要一起去吃晚餐吗?”陆羽明简单说了一下时间,顺带把明天的晚餐约下。
绮容重复问了一句他说的时间。
听她小声念叨,陆羽明还以为是她在那个时候没空,“你跟月蕊有约?”
“我就只能跟月蕊有约吗?”
“那又是哪个学长?”
“只能是学长?”不知为何,绮容最近遇到的人都没几个“正常人”。有点儿迷信的月蕊认为是自己送给她的粉晶手串出了问题,鼓捣一下又做出来一条草莓晶手链给她戴上。
陆羽明笑了一下,“就说你来不来吧,这票现在可不好收。”中剧场能承载的观众不多,表演学院的学生和老师可能都回来,在学校网站上能买到的票没几张,一下就没了。
“那我就是欠你人情了。”绮容接过演出票,“可以,那天下午没课,在学联中剧场对吧?”
“对。”
“我还没去过中剧场。”绮容看了一下那张票上印的图案,上面有几张剧照,但是印得小绮容看不清,副票上面的座位号也没有填数字。
“啊,中剧场的位置是弧形的长凳,所以没填。”陆羽明解释了一下,“你要是有偏爱的位置我给你留着。”
“没有,主演原来这么有排面,还能留位置。”弧形的长凳还提前留位置也太尴尬了,绮容才不要。
“你要是想在后台或者舞台两边坐着看都行,我还能省一张票。”陆羽明接着逗她。
“我就想在下面看——谢谢你。”
两人一同走进建筑中,绮容忽然想起有一日罗杰问月蕊想在后台还是台下看演出,月蕊眼睛里面闪着星星,说想在台下看。
那么纯粹的爱意给那样的人值得吗?这段时间自己也顾着忙,都不记得打探一下月蕊有没有彻底处理好和罗杰的关系。
星期二的下午四点,绮容正好下课,没像往常一样跟同学多说几句话,直接去了中剧场。
四点二十,《麦克白》准时开演。
绮容坐在第七排靠左边的座位,在第一幕戏就看到了陆羽明出场。
这出戏剧的妆造进行了现代审美的改良,陆羽明的戏服是一套深绿色的丝绒西装,西装上装饰着厚重的绶带与徽章。这种材质和这些装饰,穿在别人身上一定是车祸现场吧。
他的角色是麦克白,一个充满贪且冷酷多疑的形象。不知怎的,这个形象和他还有着微妙的相似之处。
在舞台灯光和妆容的烘托下,绮容渐渐地发现她难以辨认陆羽明和麦克白。她甚至相信,麦克白在这个情境下应该是这样的,仿佛他的灵魂在另一具身体中重温他生前的经历。而陆羽明演出的麦克白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恶人形象,他还有爱有弱点,在被幻觉折磨的时候也让人产生了些许的怜悯。
对麦克白产生怜悯……绮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到后面,绮容真有点害怕看到他在台上出现,甚至害怕看到这个角色面对他该有的结局。
演员谢幕以后,绮容还没站起身就收到了陆羽明的消息。
陆羽明:在位置上等我一下哈我卸妆就过来找你
绮容:好
过了七八分钟,在人群渐渐散去的中剧场里,绮容寻见陆羽明从后台出来,站在舞台上扫视了一圈观众席,从舞台左边的小台阶下来,又三步作两步地跨上观众席的台阶。他今天仍旧跟往常似的,和麦克白戏服差不多颜色的深绿色卫衣外面套着黑色工装外套,背着那个没装什么东西的包,眼里只有自己的样子像是只小狗朝自己冲来。
冲到面前,才察觉是一只大狗。
陆羽明应该是赶着时间出来的,在短时间内换了衣服也已经卸了妆,头发上留着点摩斯痕迹和垂下的一两捋湿头发。
“怎么坐在这么偏的位置?难怪在台上看不到你。”
“你在台上还能分神找人啊。”绮容起身,把自己的包拎起来。
陆羽明帮她调整了一下头发和背包肩带。这个包是今年春冬刚上的机车包,特征是黑色皮面和银色金属装饰。陆羽明没想到她用来装书上课,其实真的挺适合她的。他轻松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