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宝石、贵腐酒和春天里开花的树
时间过了整点,餐厅里的主灯熄灭,光源只剩下了每张餐桌边的壁灯以及桌上的烛台。到了这个点,餐厅里面聊天与谈笑的声音都清晰了些,男男女女的说笑都不再低着声音,偶尔也有爽朗的笑声从隔壁看不清的桌上传来,终于有了些happy hour的氛围。
“你好漂亮。”陆羽明看着绮容在烛火照映下的脸,脱口而出。
没见过那么标志的、适合珠宝的美人。看着她的脸蛋看了一天陆羽明才发现她戴着夸张的珠宝耳环,金色的项链上的宝石与衣裙同色,一点儿不显得俗气。这些装饰若是没用用它们的切面反射一些烛光到陆羽明的眼睛里面他也不会发现。
那令自己魂牵梦萦的美人和她的脸,在烛光下面同时保留着几种难以放在一起形容的特质。她脸型的轮廓当然是留着少女的圆润流畅,眉骨高一些制造出深邃的眼窝,锐利的、像蛇像猫或像豹子一样深绿色的眼眸被睫毛的阴影遮住一些,她当然也是有些危险气质的。但与绮容那般察觉到了危险就刻意远离不同,陆羽明觉得那美妙的陷阱之中有件他一定要得到的宝物。
对面的人看了自己半天了,说出这样一句话也不奇怪。
抛开那些有的没的,对面的人确实是一位好的玩伴:上次说了她不喜欢那种虚张声势的跑车以后他便换了一辆适合约会的二人座轿车,平稳地把车开去任何一个她想去的地方或在任何一个她想下车的地方停下,对于食物、服装和氛围的品位可圈可点,以及一副英俊的、温暖的身体。
她倒是没有办法像陆羽明那样子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看,消化对方投射过来的爱意或者大大方方地欣赏对方的形象都好困难。绮容可以承认陆羽明好,但是就是不能当面表现出来觉得他好……
我真是拧巴的要命。
短暂的思绪出走,绮容又回想起来了刚才陆羽明对自己说的话:“你好漂亮。”
绮容拿起装在细长香槟杯里面的茶饮了一口,“虚伪。”
“真的。”
“你在表演学院,见过的漂亮女孩多了去了。”光是自己知道的跟他暧昧过的短暂交往过的女生就有好几个,无一例外都是风格各异的漂亮人儿。
“那又怎么样?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看的。”
“哈哈。”绮容把这两个字的发音发得标准又戏谑。
“真的。我刚才想到——要是我的脑子是一座卢浮宫,里面的维纳斯塑像就应该是你的样子。”忽然想到的台词,感觉以后可以用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自己在短剧创作的时候就表达不出来?
绮容觉得有些好笑,“是戏里面的台词吗?”
“是我自己想的。绮容不能仗着自己聪明有才华,就觉得别人都是笨蛋吧?”
绮容说:“谁不知道你们男人心里能同时放下一万个人,有了维纳斯,也会有蒙娜丽莎维多利亚,恐怕一整个卢浮宫都不够你们放的。”
那可不一样,我是有底线的,况且我早就确定你一个人就足够了。抛开主观条件,在客观上她一个人就千娇百媚风情万种,也无需再想别人——这么一想好像也是很主观的看法。
“那绮容之前可没见过好男人。”陆羽明仍旧持着以前的想法,绮容还太年轻,在学校里面没遇到过好的。
“我只能确定你不是。”
“你又没试过。”
用得着试吗?如果暧昧能够被量化,现在暧昧值达到98了,就算这种情况下绮容潜意识里面都醒着神提防着他,这都要拜他之前的作风所赐,“那你说说你哪好了,招蜂引蝶油嘴滑舌,又爱凶人。”
“……我可没怎么凶过人吧。”陆羽明知道自己生起气有多恐怖,因此总在绮容面前克制着负面的情绪,不知道她从哪儿也能到这个结论。
“你凶过我。”
“什么时候?我敢凶你吗?”倒是绮容凶过自己几回,虽然在他眼里也就是奶凶的小猫。
绮容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一次,我回家没给你发消息,你半夜直接给我打来了电话,语气特别凶。”
那样都算凶你那还真是没见过我真发脾气的样子……陆羽明想着:既然绮容对“凶”的接受阈值这么窄,自己以后是该再藏着点暴躁的情绪——只要她别又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主菜端上以后,陆羽明的那瓶十几年前的贵腐酒也被酒保拿了过来。绮容不太能喝酒,陆羽明还需要开车,因此只吩咐侍酒师在两个酒杯中各倒了一点儿。
“怎么样?”陆羽明看着坐在对面的绮容闻了酒再轻轻摇摇酒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后,眉毛眼睛都皱了一下,作为观者的自己倒是笑了起来。
陆羽明的贵腐酒她无福消受,浅尝了一点儿就皱着眉毛放下杯子,口腔后端一个隐形的开关却被打开了似的兴致忽然高昂起来。她刚嗔怪了一声自己不能碰酒精的,对面那人的手便马上覆盖在她的手背,温暖的触觉温暖的声音都同时响起,“你还好吧?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