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修
露出些不忍的神色,遂折回来神秘兮兮地对李幼道:“施主,来日若是……您实在饿得慌,可去膳堂西侧的窗户那里找我。附近的村民偶尔会采些山珍送来,味道比这些粗陋菜饭要好些。”
李幼抬眸惊诧地看了眼那小尼,这庵里规矩森严,她原以为这里的小尼都是榆木疙瘩,难得竟有这样有趣的,她揶揄道:“你偷偷给我打牙祭,就不怕被主持发现?”
那圆脸小尼脸红了两分,声音小得宛如细蚊:“可是饿肚子真的很难受……以前我也有偷偷给贵女加餐,从未被主持发现过。”
李幼见那小尼延单纯清澈,如此热心,俨然还是个孩子,忍不住慈爱地笑道:“好。那我提前谢过小师傅的一饭之恩了!”
圆脸小尼很是高兴:“那说好了,你可千万要来找我啊!”李幼认真地点了点头,那圆脸小尼这才兴高采烈地拿了托盘,退了出去。
李幼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蹙着眉对付那一桌饭菜。味同嚼蜡般吃完晚饭,洗漱一番,李幼当即卸了力一般,“扑通”往床上一倒。这一天倒是真的很累,她刚沾上枕头,很快便失去了知觉。
梦里依然是一片沉溺的混沌与黑暗,李幼苦苦挣扎着,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拍门。那人敲得又急又响,几乎要将那单薄的门板撞裂。
“积雪!”李幼惊醒了过来,她浑身乏力,喘着粗气呼唤着积雪。可门外却一直无人应答。
“臭丫头又跑哪里去了……”叩门声催命似的一下接一下不停歇,李幼无法,只好疲软地爬起来,“谁呀……”
外头天光微亮,仿佛蒙了一层翳般,朦朦胧胧的。李幼将将拉开条缝,正打算仔细看,忽然一股外力猝不及防地将门整个撞开。一个人闯了进来,迅速地关上门,动作快得李幼来不及反应。
难不成这庵里真会有心怀不轨的歹徒,一时之间李幼所有的瞌睡都赶跑了,她忙想呼喊,那人却捂住了她的嘴巴,缓缓抬起头。
“姐姐,你害我找得好苦啊!”
李幼瞪大了双眼,仿佛看到了比噩梦还可怕的人。早晨朦胧的光线里,清俊的少年一双猩红的眼睛瞪着她。不正是被她甩在府里的赵瑾元吗!
李幼惊了,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赵瑾元将她抵在桌前,他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眼下一片乌青,捂着李幼嘴的手微微颤抖着。李幼似乎能够感觉到,他刻意伪装的平静下,压抑着的熊熊怒火。
莫名的,李幼有些害怕,她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一张嘴,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热气扑在手心,酥酥麻麻的,赵瑾元睫毛颤了颤,抬眸望见李幼圆溜溜的双眼蒙着层水雾,脸憋得通红,他犹如烫到似的放开手。
李幼终于恢复了自由:“你……”她瞥了眼与宋青苒相连的小门,顾忌地压低了声音:“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姐姐好狠的心,”赵瑾元束手站着,方才的怒火转瞬消散殆尽,整个人显出些可怜来,“昨日早晨,我发现姐姐不在府中,宋青苒也不在。我无意中听到凝冬姐姐同下人说姐姐在东崖庵清修,我走了一夜,才走到这里……”他望着李幼,慢慢耷拉着眉眼,“姐姐,你分明带着宋青苒,就是单单想丢下我。”
李幼张了张嘴,赵瑾元那样子何其可怜,叫她顿时什么瞎话都编不出来了。
“我……”就在李幼万分为难之时,门外传来了普静叩门的声音。
“李施主,您起了吗,早课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