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重启
孟冬十月,南宫外的青林仍是郁郁葱葱。萧遥风尘仆仆赶过来要见巫女,却被人拦在了外面。
“义王不在,您还是请回吧。”大总管一团和气。
“我要见的是巫女!”萧遥理直气壮,下了马还是不走。
移幻师不好惹,大总管再三劝说,正急得团团转,里面来人传了话,他这才同萧遥低语几句,让他晚些时候再来,他在东边的偏门等他。
过了晌午,正是午睡的时候,萧遥折返回来,至偏门,那大总管果然亲自在那候着,恭恭敬敬地请他进来,引着他往东暖阁去。
“箫玄主稍坐,我去请巫女过来。”
萧遥嗯了一声,扬扬手让他去了。坐了有一会儿不见人来,他愈发焦急,又因腿伤未愈,不觉隐隐作痛。他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搓着大腿,不住地往门帘外张望。又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外面才走进来个人影,是个女的。萧遥赶紧起身迎出来,再定睛一看,不是涂月溪,却是古清浅,他折身进屋又坐了回去。
古清浅抬脚进来,先放下了帘子。
萧遥也没个客气话,直截了当问她:“你怎么来了?”
古清浅缓缓坐下来说:“我来替太灵司劝你几句。”
萧遥不理她,问:“月溪呢?她怎么样了?我要见她。”
“她已无大碍,卸灵那日失了声,太灵司帮她护住了灵石,再调养几日就好了。”古清浅说着,不经意瞅了一眼他的伤腿,“倒是你的腿,这么折腾下去,怕是好得还要慢些。”
萧遥一气拍了一下大腿,咬着牙站起来,说:“我没事!我就知道这帮畜生秘密卸她的灵,肯定是下了死手!不行!我今天就带月溪走,义王不在正好,省得他犯难,要是有人怪罪起来,就说是我把巫女送到钟灵毓秀的地方静养,看谁管的着!”
萧遥正要冲出去,发现古清浅拦也不拦,还端起了茶呷了一口,须臾间脑子冷静下来,转过身问她:“你告诉我,月溪在哪儿?”
“你先坐下来,且听我说完,你再带她走也不迟。”古清浅好声好气。
“也好。”他坐下来,“你说!”
“你知道太灵司去了哪里?”她问。
“他不是被召入宫了吗?”
“所谓何事?”她又问。
“我从何得知?”萧遥摊了摊手,继而察觉她这么卖官子该是事出有因,遂问,“是他们又想害月溪?还是太后有什么阴谋诡计?外面传来了什么坏消息?”
古清浅摇摇头,都不是,清冷的面色同义王如出一辙,还带着几分诡谲,真是见鬼了,她还像极了她爷爷古陌辰,他不禁打了个冷颤,提防着问她:“究竟怎么了?”
“太后得梦,预言之人出现了。”古清浅压低声音。
萧遥狂躁的心最后颤了两颤,问:“是谁?”
“太灵司没说,我也没敢问。”古清浅神秘兮兮地回他,“而且,梦中所示,白泽将现,太灵司入宫,一来是要问明详情,二来也要做好迎接白泽的准备,以望借泉眼祈求确切的启示。”
“哦?”萧遥没再说话,斟酌起来,涂月溪刚被排除了灵司之母的可能就出了这桩事,该不会是韶太后知道了她的灵石,又要来借题发挥了?可再一想,她身为太后,怎么可能拿此等大事戏弄三族呢?
“我知你心中有疑虑,太灵司何尝没有?”古清浅打断了他的思绪,“预言之人一旦出现,便离灵司降世不远了,如果先出世的是女孩儿倒也无妨,倘若是男孩儿,那新灵司出世,义王体中的阳灵石便先于韶太后的回归泉眼,没有了阳灵石,他便没了太灵司的神能和神权,到那时,韶太后还可以少灵司自居,独断专权,她的野心不会给离国带来安宁,只怕会害了三族,你我身为两族玄门之首,当以国事为重,追随义王殿下,防患于未然。”
“那是当然!”萧遥嘴上说着,心里有些斟酌不下去了。她这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把人逼到了墙角,权利之争向来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萧遥纯净的眸子下藏着一颗不愿纷争的心,但身在此位,一身本事的他就该身系家国,为明君分忧,可谁是明君?义王?太后?他两个,一个是不肯低头的真龙,一个是总想出山的母虎,龙虎相争,为的是什么?护住熹王?他蹙了蹙眉,勉强问了句:“义王他……有何吩咐?”
古清浅轻轻瞟了他一眼,对他的立场表示怀疑,遂言:“七国的使者要来了,我得回灵雀山守着。太灵司大人走得急,没交代什么,不过,皇宫内传来消息,韶太后有意放司上青一马,估计他再吃几天牢饭就会被放出来了。”
“那义王呢?他是怎么说的?就这么轻饶了他?放虎归山?”萧遥气得牙痒痒。
“暂时找不到治他的罪证,又能如何!”古清浅耐住性子,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其实也不算是放虎归山,七国使节要来了,太灵司的意思是,一网打尽。此等时节,最好不要多生事端,所以,我劝你回你的湖心岛等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