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浩气贯玉宇
吴不穷抬头,阿婉胸前穿透一柄长剑,血正顺着剑尖滴下。背后人将剑一抽,她顺着剑势挺了一下随后重重地倒地。露出背后执剑的力泽西。
“阿婉!”
他放下芙蓉,跪行至阿婉身前,想抱起她,却因连日的疲惫和刚刚的痛哭使得身体发虚没抱动庞大的阿婉。
她躺在地上看着自责的吴不穷欣慰地笑了笑,拿起他的手,在他手上写道:你是第二个叫我名字的人。
随后闭眼撒手。
“将这两人的尸体带回去交差。”力泽西收剑吩咐道。
“谁敢妄动!”吴不穷怒而起身,经过一位士兵身旁时从他手上抽出秋水雁翎刀跨前一步平指力泽西。
“她们已经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刚刚他那句公平公正的处罚对上无形的权力是多么可笑。
力泽西冷嗤道:“我收到的旨意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们必须由我带走。”
吴不穷坚定道:“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富哥!你疯了!”郝勇急喝,在他和力泽西之间看来看去,生怕吴不穷真的做傻事。
吴不穷凄惨一笑,对郝勇道:“我跟你吹嘘撒过很多金银珠宝,其实我见过最多的不是珠宝,而是尸体。有认识的,不认识的,我从他们身边走过,密密麻麻,阴森得狠。所以我发誓让每一个冤死的人都能真相大白,让每一个罪魁祸首得到他应有的惩罚。周世安若不是倚势妄为,芙蓉若不是诉求无门又怎会发生这些事情?她们绝不能成为权势者泄愤的工具,青正司维护的是公理是律法,若能因一道旨意而改变初衷,我就是舍了这身獬豸服又如何!?”
他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平稳的语气发出了振聋发聩的雷霆之音。执刀的手始终没有放下,指向他认为的不公。
全场静默,没有人出来反驳他,因为他们或多或少想到了他们遇到的不公以及对他人的不公。
獬豸捍卫的是公平、公正、公理。
“呛!”
郝勇抽出雁翎刀与吴不穷并肩而站,恨恨道:“奶奶的,下辈子再也不和你搭挡了,老是连累我。”
吴不穷心中一暖,僵硬的脸色稍稍柔和了一点,眼睛眨了眨,酸涩的湿润被他强行眨回去,调侃道:“我有红颜知己为我收尸,你可没有,真不考虑一下?”
“废什么话,死都死了还管那作甚!”
吴不穷爽朗一笑,若有深意道:“有时真想叫你一声哥哥。”
“你比我老。”
闻言,吴不穷撇撇嘴,野猪吃不了细糠,夯牛听不了高曲。二人背靠背,刀指敌人,准备大战一场。
“还有我!”风将也加入他们,“你们二人不够义气,你们死了我替你们收尸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干脆一起吧。”
吴不穷和郝勇闻言噗哧笑出声,送死还能组队。
仿佛开了一道口子,风将加入后,卢骨、包越也抽出刀站到他们身边。
卢骨道:“丁字号房一下去了三个,太孤单了,我也来吧。”
包越道:“你们都死了,我怕你们半夜来找我。”
“我丙字号房跟你们挨着的。”
“我和你对打过。”
“那天在饭堂我们排一起的。”
“我……我是来凑热闹的。”
……
力泽西:“???”
稀奇古怪的理由越来越多,吴不穷周围站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指向力泽西和他身后的禁卫军。
薛忍站在一边始终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越来越大的兵阵。垓心的那个人一脸无畏淡然,眸底除了对抗敌人的果敢外还有淡而不显的感动。他没想到他一人的孤勇会变成泱泱浩气。
“薛忍!你不阻止吗!”力泽西气得寒眉倒竖忍不住厉喝出声,“这是与太后作对,更是与陛下作对!”
“力统领,”薛忍淡淡出声,“你也看到了,这是他们自愿,本司无能为力。”
力泽西呛出一口老血:“你们青正司想造反吗,还是想从世上消失?”
“凭你们禁卫军好像有点悬,此事我自会向陛下禀明,若力统领执意要战,我也劝阻不了,只能请力统领自求多福了。”
“你这是包庇!”
薛忍给了他一个是又如何的表情,气得力泽西咬牙切齿地瞪他。权衡一番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他的人铩羽返回。
禁卫军走后感觉光线都亮堂了些,郝勇收刀入鞘,额角的汗也识时务地退了回去,侧头看见吴不穷脸色惨白,冷汗涔涔,拍他一道,鄙夷道:“我还以为你多英勇,就这点阵仗吓成这样。”
吴不穷翕动嘴唇,突然一口鲜血喷洒出来,无数点血沫自空中而下,他也往一边倒去。站他旁边的郝勇吓了一跳,眼明手快地抓住侧倒的人。
“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