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外出

“不成不成！他们这个时段忙得很，饭菜一时半会儿上不来，吃药的事可拖不得！”青栀说着便拿着药包站起来。

“哎——”阮娴刚要阻止，她已经朝店小二的方向走了过去，“哎……罢了。”

她抿了口店小二前不久端上的茶水，奈何生了病口中发苦，这东西又本就寡淡，更是品不出什么味道来了。

阮娴百无聊赖地托着腮，不动声色地观察起周围的人事物。

旁边一桌是一对久别重逢的友人，前面那桌是几个进京赶考的学子，不远处是一群西域的商贩……

穿着、年龄、面孔各异的人，畅谈着过去未来、理想现实、悲欢聚散，竟大都笑得开怀自在。

有什么可高兴的呢？阮娴苦恼地想。她何时还能这样无忧无虑地笑一笑呢？

不行，再想下去头又要开始痛了。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低眸抬眸之间，有人不请自来。

“哟～这位姑娘长得好俊俏，不知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

阮娴意识到自己被一道厚厚的阴影罩住，右眼皮一跳，放下茶盏，冷冷地瞥向来人。

那人生的人高马大，五官轮廓深邃，衣着打扮特殊，蹩脚的汉话中掺杂着古怪的口音，大抵是来自北方的哪个游牧民族。

那男子隐在胡茬下的脸泛着不自然的红，一副醉鬼模样。见阮娴不说话，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姑娘，你怎么不说话啊？聊聊天，我们认识认识～”

男子的大嗓门引来了前后左右的目光，几个店小二见事态不妙，纷纷往这边走来。

阮娴见状便安下心来，转回头往里挪了挪位置。

“我跟你说话呢！”男人见她不搭理自己，很是不满。

领头的掌柜快步赶到男子身边，指示伙计隔开两人，而后朝阮娴表达歉意：“这位客官醉酒失了方向，惊扰了姑娘的心情，稍后我们会给您……”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男子打断，“没看见我跟她说话呢，起开起开！”

身边的店小二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腰撞在隔壁桌的桌角上，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头也不回地将掌柜挤开，掌柜急的眉头拧到一处，不知顾虑着什么，迟迟不敢动作。

见人马上就要在自己身旁一屁股坐下，阮娴忍着头晕撑着桌子站起身，语气冷凝：“这位公子，请您自重。”

“还是个有脾气的？我喜欢。”男子笑着抬手勾上她的下巴，被她快一步躲开。

“啧，”男子意图不成有些恼怒，“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当场就……”

“客官息怒！客官息怒！”见事态不妙，掌柜急忙出声制止，“没瞧见客官迷路了吗？快将人领回去！”

“不是，有你们什么事儿啊？”男子重重拍桌，指着掌柜的鼻子发火，“别来烦老子，都给我滚！”

说着，他烦躁地一把拽过阮娴的手臂：“吵死了，我们换个地方聊。”

“松手！”他力气大得惊人，阮娴根本挣脱不开，不解地抬头看向店小二们，“你们在等什么？！”

店小二们为难地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看向掌柜，掌柜抬眼看天。

阮娴看出这男子身份怕是不简单，眼前这些人估计都靠不住了，心一沉，积蓄力量抬起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悦耳，闹哄哄的店里安静了一瞬。

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打得酒醒了不少，错愕之际手也被阮娴挣开。

“我……”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很失礼，却很快又被这一耳光引走注意，“你这贱人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打都打了，我还管你是个什么东西。”阮娴说着冷笑了声，一脚踢翻桌子，“手不干不净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一巴掌。”

“你！”男子呲目欲裂，抬起手就往她脸上呼过去。

他手下生风，阮娴自知躲不过，干脆把眼睛闭上。

这一巴掌打下来，他就完了。她阴测测地想。自己顶着张红肿的脸，宫中那几位不可能不管，到时候这登徒子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然而想象之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落下。

阮娴微微睁开眼，一只白玉般纤长的手钻入目光的缝隙。

“殿下，手下留情。”

好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