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好东西?
半天不见千枫动,于是拿木枝敲了敲她的头,嬉笑道:“怎么,打傻了?”
千枫抖了一下,回过神来,不屑的一哼:“你只是欺我练的少罢了。”
“阿姐,阿姐——你可太厉害了!”杨千雨那小子,从那边朝这儿奔过来,马上就要扑到千枫身上了。
救命,这小子已经十二三岁,都快和她一般高了,她可抱不起他了。
千枫侧身一闪,眯着眼微微笑,准备看他扑个狗啃泥。而情况也的确如此,千雨势头太猛了,刹不住车,正好要扑个空。此时,一双有力量的臂弯正好把他给捞了回来。
“分明是我赢了,你小子怎的不夸我?”
危险发言,千雨心想,下面一定要注意言辞。
他嘿嘿一笑,带着孩童的稚气和少年的干净,连忙把夏千帆给拉到一边,从背后看,俩人猫着腰不知道在说什么。
千雨道:“哥,你知道的,阿姐可脆弱了,输了比试本就难过,如果我不夸她,她定会在晚上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的。”
“……”夏千帆挑了一下眉,“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你阿姐,恐怕是被鬼附身了。”然后还敲了下杨千雨的脑袋瓜子。
千雨道:“好吧好吧,主要是因为阿姐善妒,若今日没夸她,日后想起来定是要发难的,新仇旧帐一起算的那种。”他还比了个抹脖子翻白眼的动作,逗笑了夏千帆。于是两人勾肩搭背,开始背后声讨杨千枫。
千枫见二人说了半天也不走,便也凑了过去,于是,听到了后面的“委实可恶”“凶的很”“脾气不好”“打人又痛”“嫁不出去了吧”等等字眼……
好,很好,一大一小,开始背后说人坏话了。
“啊————”
“救命救命,我错了我错了”
“阿姐,我知道错了…”
“啊——!!!”
不远处,树下,杨千烟抬眸朝那边的混乱看了一眼,仿佛没听见惨叫中的求救信号,又将目光垂落在书上,翻了一页,继续看。
傍晚时分,千枫一个人坐在村东口那棵巨大的榆树枝上,落日的残辉淡淡地洒在她的脸上,她悠闲地哼着曲调,细长的小腿随着频率一荡一荡的。秋日的凉风习习,日头逐渐隐没在群山之后,她静静地看着,心中却莫名惆怅起来。
近年来,她愈发觉得村子里的生活太枯燥无味了,村子里谁家有几个人几条狗叫什么名字,山上哪里的野鸡最多哪里的蛇最少,河里大概有多少鱼,哪天谁和谁吵架了,谁家的果子又被哪家的熊孩子给偷吃了……她闭着眼都知道。
她想出去。
想了很久了。
她觉得,倘若先生没有来过这个村子,她有一天依旧会厌倦这里平静的生活,只是,未必敢出去。先生的蛰居,十二年的时光,教会了她很多东西,也告诉了她很多东西,她……很感激很感激先生。
还记得先生刚来的那年,他曾说,不希望一代又一代人皆是如此,无为地接受命运。
他真的凭一己之力教会了我们很多东西,没有先生的启蒙和教导,便不会有现在的杨千枫。
先生故事里的江湖,神秘又危险,可却不是她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她想自己出去看一看。
可是,阿爹阿娘会同意她出去吗?她该如何开口呢?
村子里,炊烟开始袅袅升起,一家一户的饭香渐渐勾引着她。哎,愁死人了。哀叹一声,她翻身下树,干净落地,一蹦一跳地回去了。
另一边。
夜色中,一少年在林中奋力奔跑,跑得十分急促,呼吸已经错乱,于是腹部右下角便开始隐隐刺痛,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客栈,越快越好!
“啪!”粗暴的一声响,房门被冲开,里面没有点烛,一片漆黑。
“师,师父?”他的声音似乎是因为喘息而在颤抖。
无人回应,他心里愈发慌乱,心跳缩紧地在砰砰跳,止也止不住。呆了片刻,他又急忙冲到一楼,又是“啪!”地一声,吓坏了正在美滋滋算账的掌柜。
“掌柜大叔,你可看见我师父回来了?”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掌柜,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掌柜的拍了拍胸口,缓了一会儿,正预开口说教他几句,却忽地一对视愣住了,那孩子脸色苍白,眼中全是害怕。
“没,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