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翩翩公子,竟也会让你倾心?”
苏文惜想,现在若是说出萧令辞的名字,恐怕有点对不起翩翩公子那四个字,毕竟出于多年的伪装,他的风评尚且还在一种不佳的状态,于是为了防止让谢清徽担心,她便故意装作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出口。
而谢清徽却像能猜到答案一样,只不过苏文惜不愿意说,他也不会主动去戳破。
他带着苏文惜来到了南陵河边,河面上漂浮着许许多多如漫天星子一样的莲花灯,寄托着许多的心愿,随着水流飘向梦的远方。
“传说在花灯节许愿并在南陵河上放下花灯,心愿就会成真。”
“这样吗?”苏文惜略一沉思,随即雀跃地问:“那我多放几盏花灯,多许几个愿,是不是都可以心想事成?”
谢清徽失笑,并未反驳,顺着她的意思道:
“我想应该可以。”
“啊?”苏文惜有些惊讶,“你不觉得我贪心啊?”
“不会,有时候贪心一点,才能抓紧更多东西。”
苏文惜点点头,接着道:“也得顺应环境,有时候贪心还不如择一而专,譬如现在,我放一盏花灯就够了。”
“不过嘛,”苏文惜浅笑道:“放一盏花灯,愿望却不止两个,希望这花灯能够承载得起我的愿望,可别翻过去。”
看着苏文惜在月色下被花灯映照出暖光的侧脸,谢清徽心头一热,只觉因病痛而冰冷的身体都燃起了温度,他像儿时那般摸了摸苏文惜的头,语气柔和:
“花灯承载不起,便让这万古江河载着它,去往仙宫瑶池。”
于是,两盏莲花灯,被放入了河面,苏文惜撩起衣摆,双手合十闭目许愿,而谢清徽则比较简单,并未讲究形式,只是目送着那盏花灯在河面飘飘悠悠,心底许下了一个心愿。
这愿望说出来自然是不灵验的,因此二人也没刨根问底的去追问对方的愿望,但是又都能猜到,应该和彼此都有联系。
这花灯节自然不止这单调的一项,街道两侧有许许多多的商铺贩卖各式各样的东西,谢清徽给苏文惜买了一串糖葫芦,两人又在一个舞狮的台位前观看了起来。
只不过苏文惜是全神贯注地看着人家舞狮,而谢清徽则对此心不在焉,用余光贪心地描摹着苏文惜的面容,像是要深深地印刻进灵魂深处一般。
只是这般良辰美景,一阵针扎似的疼却从胸口处传来,谢清徽挺立的身姿一顿,神情上却不显露分毫,尽管他为忍此疼痛,双手已经紧紧攥住,以至于指甲都要刺破掌心。
苏文惜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看着舞狮表演 ,时不时和谢清徽聊几句,然后得到他低低地回应,彼时尚且未觉出不对劲,终于待看尽兴后,苏文惜拉过谢清徽的胳膊就带着他往扎起堆的人群外走。
等到耳边没了那敲锣打鼓的声音后,苏文惜心里安宁不少,她刚抬眸看向谢清徽,却是陡然一惊。
刚刚,谢清徽的脸色有这么苍白吗?
“伯棠哥哥,你是不是病还没好,又不舒服了?”
苏文惜知道谢清徽身体不太好,之前问过谢夫人得到的都是没什么大碍的回复,因此也并没有如临大敌,只是有些心疼。
谢清徽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安慰她:
“还没好全,急着陪你过花灯节,结果又有些不好了,不过你不用担心,都是小病。”
其实都是反话罢了,谢清徽知道苏文惜没几日就要回朝廷,而她还在江宁的这几日,也许是他们二人间的最后几面了,至于病情,其实已经很严重了,谢夫人找的几位大夫都束手无策,他自己也知道,时日无多,也许就近在眼前。
“真的吗?”苏文惜仍是有些担心,心底有根弦一直在颤颤不安,好似有什么事被忽略了一般。
谢清徽依旧是神情柔和,看不出来什么痛色,语气平常:
“真的。”
“那好吧,不过你既然还没好全,怎么能不跟我说呢,还让你陪着我吹了大半天的风,这要是让你病情加重了,我可怎么办。”
“对不起,”谢清徽真诚道歉。
“真的道歉的话,今天就到这里吧,外面风大,现在也夜深了,你的身体遭不住,快些回府休息吧,不然到时候谢夫人见你病殃殃的回去,定是得怪我几句的。”
“她不会怪你,”谢清徽淡然一笑,见她神色颇为关切,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点头应下:
“好,我听你的,那我们就先到这里。”
“嗯嗯,快些回府去吧,看你脸被风吹的,煞白煞白的。”
“好,”谢清徽正欲要走,却看到桥边一株柳树,逆着时令,抽出了几条新叶,他便走过去折下一枝,送给了苏文惜,道:
“传闻花灯节折下的柳,寓意吉祥,今夜折下赠你,愿我的稚奴永远福乐安康。”
苏文惜接过,心底却惴惴不安,有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