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
下山的路上,沈狱不再“惯”着她。
一大一小沿着山路慢悠悠的往下走。
雪天路滑,脚下都是碎冰渣子,每走一步都有滑倒的风险。
若换作平常跟顾行稹、霜儿在一起,白凡肯定早就叫苦连天。虽然习武还未真正开始,但她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注意脚下。”
在她第七次滑倒时,沈狱还是没忍住将她提溜了起来。
虽然有他在前面拦着顾着,但小白凡还是摔得灰头土脸的。还好她穿得厚,只是擦破点皮,人没什么大碍。
不过沈狱倒是暗自惊奇,他虽存了试探白凡心性的心思,但也对这个年纪的小孩没报多大期待。他本以为小不点走几步就会撒泼耍赖让自己带她下山,谁知道她摔了也仅仅是闹着喊疼,然后又自己爬起来跟上他的脚步。
沈狱见她摔了太多次,开始心疼了。
“果然还是有些为难你了。”
白凡以为沈狱瞧不起自己,悬在空中不服输:“谁家小孩3岁就在雪天健步如飞啊。”
沈狱一步就能避过的障碍斜坡,自己跟下小山崖似的,还要考虑怎么走不会滑倒。腿短吃大亏啊!
知白凡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沈狱哭笑不得,小家伙还挺要强。
“接下来的路为师背你。你若是再摔下去,顾兄和嫂子该不放心了。”
上一世活了二十多年,白凡很懂一个道理,有坡就要当场顺阶下。不然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
她毫不客气地爬上沈狱的背。
沈狱的背厚实强健,像一堵温煦的小山,将凛冽寒风隔离在外,趴上去暖乎乎的。他一步一步都踏在实处,白凡甚至都没感觉到颠簸。
“师父,你是什么人啊?”
“怎么这么问?”
“好奇呀。”她是真好奇沈狱的身份,感觉不简单。
“杀手。”沈狱快速吐出两个字。
“啊?”白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倒是很难将沈狱和杀手这个身份联系在一起。
杀手大都人狠话不多,且冷酷无情。沈狱这性格嘛,差点意思。
耳边传来沈狱的闷笑声,趴在他背上的白凡明显能感觉到对方胸腔的震动,也跟着笑了:“真酷!”
“嗯,为师也这么觉得。”说得好像煞有介事。
白凡也懒得捉摸真假,顺着他的话往下接:“那是不是很挣钱啊?”
“还好,偶尔也会赔本。”
说得跟真的一样,“赔本的生意为什么还要做?”
提起这个,沈狱停顿了两秒,语气中颇有几分无奈:“欠人钱了,得做啊。”
这事倒是稀奇,沈狱随手就能掏出金叶子哄小孩,怎么还会欠人钱呢?
“会有生命危险吗?”
“杀手每天都有生命危险。”
好吧,当她没问,这确实是事实。
从山上下来,霜儿和顾行稹拉着白凡好一阵心疼。
用过早餐,在家里行了拜师礼。
沈狱此后又在顾家一连住了好几天。白凡被迫每天寅时上山锻身,卯时下山习武。天天折腾得精疲力尽,一看到床倒头就能睡。
但武功也不是一日就能练成的,它得靠时间和天赋累积。因着沈狱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便约定了往后每月前来教导一次。
沈狱一走,白凡就开启了摸鱼模式。
随之而来的,是下一个月的惩罚。领教了几次之后,白凡慢慢学乖了。
长此以往,她竟慢慢养成了不用人督促也会自己练功的好习惯。毕竟,上一世追剧时,金庸老先生在他们那一辈心中种下的武侠梦可不止一点点。
沈狱那种凌空而运的轻功,她也想试试!
今日是上山的日子,按照约定,沈狱会在老地方等她。
夜晚下了些雨水,此刻山林水汽氤氲,层林尽染,远远望去宛如一副天然水墨画。
“阿爹阿娘,我上山啦!”小白凡朝自家爹娘的房间大喊一声,算是知会父母。
顾行稹和霜儿刚起来,母女隔着门对上话,嘱咐她上山当心。
白凡和往常一样出了门。
霜儿穿好衣服推门出来时,女儿已经没了踪影。她禁不住摇头,有些怨怼的看向顾行稹:“枝枝对练武是越来越上心了,看你干的好事。”
让女儿学些拳脚是两人一起商议的,如今顾行稹无故挨了自己夫人一句话,没处说理,只能哑然一笑:“等枝枝回来我说说她。”
闻言霜儿脸色方才好一些。
顾行稹将娘子拉回摁在镜子前:“咱们女儿有自己的主意,你呀,就别操心了。”他拿起一旁的梳子,替霜儿打理起她还未来得及挽起的长发。
镜里人影模糊,映出一对璧人。
女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