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
桓郑言外之意,只见慕如神色有失常之相,当下便明白了几分,随即开口接道,“连宋在宫中无用,世子便不当连宋是公主了吗”。
连宋此言一出,桓郑与慕如霎时惊住了。
满宫谁不知连宋公主最是卑微,何曾摆过公主的派头,便是在宫人面前,也是一贯谦卑,何况在权倾朝野的桓家面前,今日是吃错药了吗。
即便形势比人强,然人前的体面还是要给到皇家,此刻桓郑也不便发作,起身行礼请罪,“桓郑惶恐,不知公主此话何意”。
连宋施施然坐下,喝过一杯茶,开口道,“连宋素来喜好诗书,然这文渊阁怠慢已久,文渊阁时常嫌弃路远不曾将书例送至连宋居所,连宋虽不受父皇重视,便不是公主了吗,岂容这帮奴才怠慢。今日来书阁中理论,无人理会,只好亲自誊录些书籍。怎得就成了世子口中的做这繁琐活计的奴才,世子是否太辱没人了。”
好一个反客为主,慕如见连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登时愣住了,这连宋,变脸功夫厉害。
桓郑一听此言,一时分不出真假,也是,公主再如何倾心,又如何会屈尊降贵,不顾名声,亲来抄录。只是不对,方才似乎听见公主相邀慕如前去用饭,此又何解。
“桓郑鲁莽,请公主赎罪。”桓郑假意请罪,继续道,“只是方才似乎听到公主将屈尊,亲自下厨,宴请慕大人。恕桓郑愚昧,不知是为何”。
“连宋道有一言想请教世子”连宋道,“桓家总揽我朝律法,世子身为桓家传承,若有不遵律法者,该当如何”。
“自是应按律惩处”桓郑道,“只是不知公主所言何人。
“我今日前来文渊阁理论,无人理会不说,抄录了这些书籍想带走,奈何连宋身为女子,气力不济,便要这慕大人派人相帮,哪料这慕大人开口索要赏赐,连宋无能,宫中无长物,只一手厨艺尚能见人,这慕大人竟不分尊卑,要连宋下厨。这般不知礼法、目无皇室之徒,按律该当如何”,连宋一脸气愤。
“自是应当杖责。只是方才桓郑从阁门进来,似乎不见公主斥责慕大人,似乎另有笑意”。桓郑继续道。
连宋一听此言,瞬时眼中泛泪,继续言道,“连宋虽为公主,如何不知形势比人强。这些奴才为何怠慢连宋,连宋如何不知。连宋今日一时气愤,前来理论,这些奴才虽不敢明面为难连宋,但哪个不是挂着笑脸顾左右而言他。连宋若不低头陪些笑脸,岂不底子里子全无。况天长日久,连宋终究要在宫中生活,若得罪了宫人,日后如何好过。方才见了世子来,知世子最是秉公执法,才敢向世子主持个公道”。
“既是如此,桓郑定当执法为公,看谁人还敢枉顾法纪”。桓郑道。
“如此,连宋且先告退”,连宋道,“只是一会相烦世子,交代文渊阁宫人送来书例”。
“这是应当。”桓郑道。
几相见礼后,连宋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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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如,这连宋公主似是对你有意,这公主一向守拙自保,当下却肯为你出头,慕兄想来是下了不少功夫的”桓郑端着茶饮,边说道,“当初桓郑愿从中牵线成全慕兄,慕兄当时言语,可与当下不同,不知慕兄何解”。
“此事,正如世子所想”,慕如直言道。
桓郑听罢此言,一怔,放下茶杯,“慕兄这般坦言,桓郑倒是意外了。只是桓郑不知,慕兄是如何得了连宋公主的欢心,不知是否如法炮制桓郑呢”,桓郑脸上挂笑,眼中却仍是寒意,只是少了杀意。
“不是慕如得了公主的欢心,是慕如真的喜欢上了公主”,慕如直言道。
“什么”桓郑颇为意外,从没想过慕如是真有意连宋,桓郑只以为,慕如一边攀附皇家,一边讨好他桓家,首鼠两端,忠心难信,心思深沉,不容轻视。当下听他这般说,着实意外了。
“我是真喜欢上公主了。一开始不过是想得驸马身份,跻身朝堂,为世子大事效力。
只是相处日深,与公主志趣相投,渐有惺惺相惜之情。
当日世子想为我牵线,我心中自是欢喜。
只是我要做的,是颠覆皇家的事情,我曾遭皇家毁家,若我毁公主之家,不知她可能原谅我,如若没有未来,何必听凭世子好意却耽误了她一生。
二来,即使公主能原谅我,我为世子所谋是大事,若将公主牵扯其中,恐难保公主周全。当下,我只愿能见她笑颜便知足。”
“原是此番缘由,我倒是险些误会了慕兄。我既与慕兄投契,当为慕兄考虑此事”,桓郑神色松泛了不少,温言道。
“若世子为我考虑,请世子万不可安排此事。我心上有她,万万不愿打搅她的平安。”慕如起身跪下。
桓郑被这大礼吓了一跳,开口问道,“慕兄这是为何,你若坚持,桓郑答应你便是,何须如此大礼。”
“慕如有一事求世子,万望世子答应”慕如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