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雪竹一路来到阿爹的寝屋,墨染望着她的背影,越发心疼。
雪梁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着,又不敢上前,只得在门口站着。
雪竹将蛊虫放在地上,蛊虫拿爪子搓了搓两根触角须子,探起头,径直爬上了床……
雪梁见雪竹的视线移到了床上,心里不禁打颤,刚交代过我的,若是让大侄女知道噩耗,我就陪葬去,话是没有说漏嘴,可若是大侄女自己找到大哥大嫂的尸体,这事儿还算不算在我头上……
自从床板翻转那日之后,雪梁每日亲自来屋里打扫,丝毫不敢怠慢,床上也给铺上了整齐的被褥。他默默祈祷,大侄女不会看出被褥下面的异样。不过转念一想,若是看出,也未必能打开,那么应该还可以继续瞒着。
哪料正想着,那只蛊虫在被褥上转了两圈,便钻到了褥子与床板之间的缝隙里。
雪竹猛地掀起被褥……
只见小虫在床板闭合的缝口,爬来爬去。
墨染的眼神暗了又暗,正对上竹子回过头望着他的清澈眸子。
这眸光中有执念、有期盼,也有藏都藏不住的焦虑。
雪竹知道床板合上再难开启,她收回蛊虫,拉着墨染去了隔壁屋子。
“这面墙后面……或许他们就在里面!”雪竹有些激动地继续道:“阿染,这墙,快帮我破掉!”
墨染猜到了墙后面必是墓穴,表面上却故作不知,问道:“这后面是?”
“等下跟你解释!先动手。”
唉,该来的终是躲不过,墨染运起最后仅存的内力,开启身前半面的无懈之铠,迈步向着墙走去。
两三步后,墙面所及之处,尽数化为灰烬,一面厚厚的墙壁被墨染里外打通了一个椭圆形的开口。
烟雾弥漫,还未散去,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觉得乌黑一片,雪竹顾不了那么多,径直往里走去。
墨染本就所剩不多的内力差不多已经耗干,见竹子往尘雾里冲,不知从哪又掉出一息内力,左手一挥,将尘雾带走。
雪竹见视线明朗些,再也等不及,小跑着越过墨染,进了里面。
“阿爹!阿娘!”雪竹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里面的光线,但焦急的呼喊随着急促的呼吸在墓穴中回荡。
“阿爹!阿娘!”
“竹子!”
两声呼唤同时响起。
雪竹瞬间泪如雨下,一个月以来的挂念、忧愁、紧张、恐慌、不安,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爹妈真的还在,他们真的没事!
雪竹哭的视线模糊,一边抹泪,一边往里走。等眼睛渐渐适应昏暗的光线,雪擎搀扶着雪若锦也走到了雪竹面前。
“阿娘!你受伤了!”
“不碍事,已经大好了!”若锦看见雪竹,似来了七分精神,顾不得胸口的伤,一把搂过竹子。
雪擎在外面抱住了她们娘儿俩。
“爹爹,你的毒全解了吗?”
雪擎正要回答,后面传来“咚”的一声。
三人回头一看,不远处躺着一个人。
“阿染!”雪竹愣了一下,放开母亲,冲了过去。
若锦和雪擎对视了一眼,也走了过去。
雪竹托起墨染的脸,借着外面打进来的光线看去,俊美的脸上血色退去大半。
“阿染!阿染!”叫了两声,竟然没反应。雪竹一下子慌了神,扑在墨染胸口上,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
若锦轻轻蹲了下来,扯过墨染一支胳膊,号上了脉。
“咦?”若锦轻轻呢喃了一声。刚才碰触的瞬间怎么有后山药匙的感觉……
雪竹吓得止住了眼泪,急问:“阿娘,他怎么了?”
“看把你急的,他没什么大事,是内力抽空了,而且过于疲惫,身体自行陷入了深睡。”若锦徐徐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雪竹一颗心瞬间轻松下来。
“你一个医者,也不号脉也不诊断,就趴身上哭,治愈之氛也忘了?”阿娘敲了一下竹子的小脑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