踪迹
风雪裹着雨,聂于深深地看她一眼,“任姑娘,末将接主帅之令护送你回建康,末将无论如何都会保任姑娘的周全,不让赤义军那堆杂碎伤到你的,还请任姑娘要紧紧地跟着末将,不要被冲散。”
沐芸芸听到聂于的保证,不以为意,她点点头,“好,我会跟紧在将军身边,还请将军多多保重自己。”
聂于微微颌首,算是回应她的话。
风雪夹带着雨点落下。
“保护任姑娘!”
聂于反应极快,大叫了一声,便冲到女郎前面,他的话音刚落,惊羽凌空一声,前方出现了赤义军首领白炎,并且四方开始汇集了零零散散衣败不堪的赤义军,手上持着大刀阔斧,二话不说就挡去了他们的去路。
“护住任姑娘!”这一声下,卫兵队其他人也反应过来都将女郎护在中间,一行人簇着沐芸芸警惕地看着来敌。
肃王派的这支卫队平日训练有素,虽以小对多,却毫无犹豫,见状立即拔刀,冲速挡到前头,与来方对峙。
“白炎,你是在找死吗。”聂于厉声叱问。
赤义军首领白炎是一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男人,他率着自己的亲卫率先找到齐国人。他的目偏了偏落紧跟在聂于身边的狐裘女郎身上,放声大笑,经历过一次被周齐人剿灭的经历,白炎知道这个聂于就是齐国周悟跟前得力的大将,眼下这个得力的大将却用来护送这个女郎,足以证明女郎的身份不俗,否则焉能得用聂于这样的人相送,真是上天把报仇的机会送到跟前了。
白炎不想放过这个可以给周齐人耻辱一雪前仇的机会,他桀桀大笑后,沉了目对着聂于他们说∶“我不仅敢冒犯你们,还要将你们都绑了,送到周悟面前,一雪前耻。”
这个送,活送还是死送,是怎么个送法,就值得玩味了。
白炎也不想再跟他们废话,他做事素来干净利落,深知人容易死于话多,对于聂于的机锋浑然不听,他的目光凉凉睹去人群中的女郎,若是能抓到这个女人,就相当于给周悟一巴掌了。
凌着风雪,双方陷入了激战。聂于数次给沐芸芸挡下来袭,他身手矫健,没过一会儿,临时聚队的赤义军有些便死于他刀下,白炎意识到,必须要将他们放开,一队牵制住聂于,一队去活捉女郎,这样聂于必会自乱阵脚。
他骑术精绝,打定了主意后,便驭马进入阵型,裹着一阵风雪的寒气,朝着二人中间的空隙奔去,马势汹汹来,聂于上前迎敌,女郎马也因此分开,余下卫兵队的人,尚有人能倾力保护女郎。
这时,后随来的追风驭来一匹白马,头戴头笠,身披蓑衣,拿弓,拉箭,朝着人群中的女郎射去,箭羽凌空,女郎抬眸看着那支箭矢冲着自己来,瞳孔变大,聂于反应过来,用剑拍了女郎的白马,白马受惊连带着女郎闯出混战的人群。
白马在惊惶,沐芸芸只好俯低身子,紧紧握住缰绳,让自己不被受惊的马儿带下来,白马撞开了人群,像道风一样冲了出去。
追风带来的人连同他自己,全力朝彻底离开人群的女郎直躯追去,聂于苦于被白炎纠缠,风声呼啸带着兵器相搏的声音在林子里持续拉开,这肃杀的氛围在林子里拉得又高又远。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聂于没有料到还有援手,从发生到马儿惊乱,不过短短几分钟。
一想到是从他手中弄丢任姑娘,聂于对肃王的忠诚不允许他发生这样的错误,卫兵队都是平日训练的精锐,赤义军与其相比,自然是不能与之相较,盛在人多。任姑娘的马跑了之后,聂于决定速战速决,不顾痛疼,从马上滚到地上后,见追风带着人已经奔出了半里余地,再不一时,连追风等人的身影都看不见了,聂于骤然暴起,不顾一切地杀着送上来的赤义军。
林道里,白马正托着人在寂灭的林子里四处没有规则奔散。
沐芸芸意识到,自己这样下去,迟早都会被惊惶的马匹给甩飞下来的,运气不好就落得个五脏六腑俱碎的下场。
风裹起雪,劈头盖脸地朝沐芸芸的门面上扑,在马背上天旋地转,不辨东西,白马惊惶的叫声频起,寻着本能,沐芸芸尽量想安抚牵制住这匹受伤的马儿。
沐芸芸神色绷得很紧,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四面八方都有追兵驭着马追来,却被她紧紧甩在身后。
这样的距离保持着数十秒,很快一条拦道的节外枝出现在马儿的奔跑行径上,被这种东西拦腰从马背上打下,一口寒风倒灌进了她的嘴里,大脑对于危险的直接判断,沐芸芸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天旋地转的世界伴随着巨烈的痛意使她在不平整的地上连滚几圈,世界在清明时,面对着居高临下追来的追兵,她重重地咳了出来。
追风来到女郎滚落的位置策着马驭停,随着一声“驭”的声音在她世界轰然响起,沐芸芸身上四处的痛意告诉她,她落到了赤义军的手里了。
但奇怪的是,那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男人从马背上下来后,用手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