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半夜还是让两个人逃了。

他们本就是追着毕方才进的村落，如今负伤出逃，还有金乌记老字号人形扫描仪，短时间内不用再担心他们暗中设伏，也算件好事。

“这是啥。”毕方拿手比了比，送来的资料足有一掌厚。

乌莽：“先祖的笔记，以及所有牺牲者的名单。”

毕方：“这得看到猴年马月去，你和我们说了得了，只要没有特殊的性质，打不都一样的打？”

“特殊的性质？”乌莽道。

“我们也不了解它，只知道它好食老者，身无定型，每隔二十年便要进食一次。许久之前有老者自愿献祭后，这个习俗就流了下来。这两年不知怎么，进食越来越频繁，现在已经涨到了五年一次，我们离不开这里，只能继续献祭。”

“献祭？”听见和阿水截然相反的话，毕方扬起眉头，“是阿水口中‘生病’的人吗？”

“是的，他还太小了，有些事情现在还不适合让他知道。”乌莽叹息。

“被选中的人会在夜里抱着一只鸡独自前往林间阵法的中心。等到了第二日，亡者就会以生前的姿态照常回到村落，我们称呼其为‘变婆’。”

毕方：“变婆？”

乌莽点头：“它会模仿人生前的样貌和习性，若是当日有人同它说话，它便会赖着不肯再走。”

毕方：“走去哪里？”

乌莽：“回到林子中。一共要送变婆三次，它才会彻底离去，否则便会化作猛虎，杀死所有能见之人。”

听起来本体就在林子中间。

但是乌莽告诉他们，只有独身前往的老者和变婆才能找到它的本体。曾有修士不以为意前往清剿，就被困死其中。

今日是变婆第二次归家，等入了夜就能行动了，但在那之前，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利用。

毕方忽然想起来，从云兮两师兄妹身上薅下来的芥子囊还放金乌那没翻过呢！

她示意金乌把芥子囊拿出来。

“里面有什么，你看过了吗？”

金乌：“除了简单的灵石和丹药……”

毕方：“我不许你把灵石归类在简单的范畴。”

金乌从善如流：“除了不简单的灵石和简单的药草，还有两个法器。一个能够遮蔽自身的气息，一个能够吸纳四周所有灵气。”

毕方困惑地皱起眉头：“吸纳灵气？”

她从芥子囊里掏出一个飘着血丝红絮的玉石，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一下给气笑了。

这不就是老秃头掏她神火核时用的道具的边角料吗！

毕方捏起那枚只有拇指尖大，浑身冒着灼热气息的玉石，细细端详半晌，心下忽的一惊。

不对。

它身上有很浓郁的、未经打磨的灵气，不出意外的话，仁坤的法器才是改造过后的产物。

而这块玉石应当是从某位器修大能之作上直接剥离下来的碎料。

它们都拥有着同源的“吸纳”能力。

“它能作为我们的底牌。”

毕方的结论让乌莽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希望的曙光来的这么快，还没来得及喜笑颜开，毕方话锋一转。

“灵力也好、血液也罢，都能够将它唤醒。启动的一瞬间，它会把所触之物的全部能量悉数汲取——但是它只是一个媒介，它还需要一个容器，去消化这股能量。”

乌莽瞠目结舌：“什么容器？”

“人呐。”毕方抬眼，“拿着它的人，不就是最好的容器吗？”

金乌沉吟：“它存在已久，绝非常人所能承受。”

乌莽期待问：“那修士呢？”

毕方：“拿它的人离得那么近，肯定第一个被汲取灵气，身上的功力散了，修士和寻常人有什么区别？不然你以为行止有这么个宝贝为什么不用？”

看来他还不算傻，即便不清楚仁坤为什么要追捕毕方，也大概猜到了什么。

这种强取豪夺的法器被创造出来本就是有违天理的，如果他真用了，只会成为下一个“毕方”，仁坤的新目标。

“所以它本质上是个玉石俱焚的法器……”

乌莽喃喃片刻，决绝抬起头，眼神坚毅。

“如果非要有一个人去死，就由我来好了。”

毕方没想到他答得如此轻易，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你这又是何必？都当上族长了，在族中地位举足轻重，本来操劳大半辈子，等危机解决，后半生就可以享福了，这时候死去，图什么啊？”

乌莽摇头苦笑：“乌氏一族已经牺牲了太多人，谁不是该享福的年纪，谁不是自愿赴死，多我一个又如何？”

“族长的地位，本就是族人们共同托举起来的，正因为是一族之长，才比谁都有立场承担起这份责任。”

他道，“何况看族人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