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
那年因为身体可能致残瘫痪逼自己放弃时光,初衷就是不想让她跟着自己受苦,又怕性格倔强的她见到自己的模样不肯离开,所以才主动从她的世界里“销声匿迹”,一句正式告别的话都没有;即便在随后长达半年的治疗中,痛失时光让自己日夜噬心刻骨,也紧咬着牙关,对自己的好兄弟都绝口不提一句,怕开口说一字,自己就会全线崩溃,就会跑去找时光——是啊,他终是从这场肉身劫难中重新站了起来,可右手无名指的三节指骨全部粉碎,注定是一个终生残缺的标志了。
他的时光那么完美,不该配这样的自己——她值得更好的男人。
时光于他,何其重要,可虞昕语竟如此出手算计她伤害她,卑鄙得丧心病狂,还跑到他面前,装受害者,为什么这世界会有如此卑劣无耻之人!
良辰苦苦想着,一把拽住玻璃门的把门,抬头,看到眼前的人,停住了。
“良辰……”虞昕语低低哽咽似的唤了他一声,双眼里全是害怕。
“哦哟,说曹操曹操到!”陆子琪一个侧身,瞧见了站在门外的虞昕语,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有些意外——他从未见过这女人这般失魂落魄。
“正好,你与陆子琪谈谈,我晚点再找你。”语气冷酷又坚决,不容半分质疑。
“……好,良辰,我——”虞昕语还想多说几句,眼前的男人却直接跃过她,走开了。
虞昕语身体开始颤抖,忽的转身,视线追上那个高大的背影,眼泪簌簌而下。
“你哭啥?别哭了,正好,我们进去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吧。”陆子琪把一切看在眼里,呵,他喜欢的女人正在为别的男人哭泣发抖,可他心里的某个角落却因此分外得意起来——这一仗,赢家注定是他。
“你到底跟良辰说了什么?”虞昕语转身,恶狠狠地质问,脸上的泪都还未干。
陆子琪看着这张脸,哭笑不得:阴晴未免转变得太快了些:“没说什么,就是把当年的事实告诉了他。”陆子琪淡定地摊了摊双手,既然胜负已定,他也就没什么再好着急的,安心等良辰和这个女人离婚便是。
“你、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虞昕语极力控制着最后一点理智。
“我要我儿子的抚养权。”陆子琪收了收脸上笑,神色严峻地回答她。
“呵、呵呵——真是可笑。你为什么就不能事先告诉我一声?!”忍无可忍,虞昕语歇斯底里地尖声刺问。
“我告诉你了啊,让你安排我和良辰见一面,是你没什么反应啊,那我就只能自己来找他了,对不对?再说了,你连跟我好好见一面,坐下来聊一聊都不乐意,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对不对?”陆子琪淡然提醒。
“……”虞昕语瞬间哑然,又苦涩失笑,“好、好——你行,真有你的……”
“你也别怪我狠,从头到尾,我只不过想要回我的儿子。说到底,我儿子亲生父亲健在,让一个不是父亲的男人做他父亲,总是不合适的——噢对了,忘了告诉你,良辰和浩泽的确有血缘关系,不过不是父子关系,而是叔侄关系。”陆子琪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虞昕语木然,两个眼睛撑至最大,“什么意思?”
“傻了吧,呵呵,我至今也有点不太相信,不过已经是事实。我和良辰,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呵,良氏,可不是他良辰一个人的喽!”陆子琪半戏谑半认真地一句。
“……”虞昕语听了无话可说,脑子里闪过良辰父亲那张脸,怪不得一直以来她总觉得浩泽像他爷爷,总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殊不知竟真是爷孙两;怪不得陆子琪可以进良氏……
“怎么样?现在我也是地地道道的富二代了,他良辰有的我很快都会有,你可以嫁给我了吧?”陆子琪瞧着眼前这张错愕万分的俏脸,忍不住调侃。
“呵呵,休想!”虞昕语咬牙切齿。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载在这个毫无人性的混蛋手里,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突然到她一点防备都没有;而这意味着她极有可能满盘皆输,再无翻身之力。
良辰,她还留得住么?
“行!你就嘴硬着。先不说我们俩的婚事,先把我儿子抚养权的事弄弄好,怎么地——”
“你休想!浩泽是我的!我的!”
“对,浩泽是你的,你是孩子他娘,但浩泽也是我的!孩子的成长不能没有父亲!不然以后就成了之前那个我——”陆子琪忽然冷笑一声。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虞昕语气得身体直直发抖,浩泽的事,压根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虞昕语,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也劝你清醒点!不要继续活在自欺和欺人之中了!你这样不肯睁开眼面对现实,于你自己有什么好处!于孩子又有什么好处!守着一个并不爱你的男人,纯属浪费生命,何必呢!”陆子琪实在看不下去了,原来这世上还有比良辰更傻的人,就是此时此刻面前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