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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得尽兴,他听得有趣,第一次,让我竟有了与大师兄志同道合的感觉。
不对,一定是错觉。
“好听。”他说。
“嗯?”我问。
他是个惜字如金的性格,我也搞不明白他说的好听是指书文好听,还是我说的好听。
“后天婺远王上山见师父,修业一天,师父命我下山购些东西备着招待客人,你可有意愿同我一起?”
喔,承甫他爹要上山,二世祖可得消停好些日子了。
“当然愿意!”算上我受伤前那些天,我足足一月有余没有下山逛过集市,全身上下都快闷出茧子了,大师兄说要带我出门,虽算出这趟不免乏味许多,但仍叫我喜不胜收,当即满口答应。
“那明日一早,我在前厅等你。”
“嗯!”我平白无故地得了愿,当然兴匆匆地答道。
第二日我醒了个一大早,在鸡还未鸣前便穿戴整齐准备出发。
承甫对于我私自抛弃他与大师兄下山享乐的行径心生鄙夷,我则宽慰他因为老子要进山,他肯定要被逼得要老实上很长一段时间,还是要做好忍气吞声的准备。因怕太过声张,我没敢与众位师兄招呼,便在早膳过后静悄悄地跟在起恍身后屁颠屁颠地下了山。
与起恍同路不比得与承甫一路笑语欢歌,这位大师兄性情沉得很,只在我落后许多的时候回头望过来,有了前次的惊险,定是怕我生出哪门子变故而掉了小命。
他性子不急,每次也不催促,只停下来静静等我,偶尔间我来了兴致摘摘路边的小花,吹吹草丛里的蒲公英他都微笑盈盈地看在眼里,等我玩得尽兴再继续赶路,为表谢意,我特意采了一大束狗尾巴草递到他手里。
“大师兄,送你!”我把狗尾巴草塞进他手里。
“送我?为什么?”起恍不解道。
大师兄还是那个大师兄,不解风情,寡淡如水。
“不为什么,送人花草需要缘由么?”
他笑笑,看看手中的摇曳的一大束狗尾巴草,道:“不需要。但......为什么是它?”
“因为路边多啊,它多顽强,随手一采便是一大把,不争不抢又朴实无华,还很坚韧,”
我扯了扯手里剩下的一支,根茎坚实,韧性十足,“与大师兄一样!”
他笑纳了我的草,又道:“你喜欢什么花?”
我素来对花种没有特别喜好,走在路上也是有什么便采摘什么,什么开的艳便入眼什么,什么味香便灌养什么,从不觉得自己对哪一种有片独爱的偏好。
“梅花吧。”我想了小片刻后答道。
“为什么?”大师兄做学问严谨,对我的回答也爱追究个一二。
“我常能在师娘的香料中闻到梅香。梅花虽冷,但遇寒而开,冰霜不败,世间姹紫嫣红,唯有它经得住等待。”师娘的梅花香确实厉害,尤其我躺在受伤躺在床上那几日,日日闻它,脑中便也有它。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大师兄说是吗?”
起恍对着我微微一笑。那笑意却由浅至深,算是接受了我这正当理由。
路过玉水池,途经逍遥林,在山中腰的一滴泉里偷一把泉水润面,秋高气爽甚是凉。路边有名没名的花与草,树丛上方鸣声振翅的虫儿和鸟儿,还有眼前翩翩飞舞的花蝴蝶,都被我拿来歌赋了一番才算罢休。
我借口走不快时大师兄很配合地任我赖在惜春亭里解乏,还从包囊里取出一块云雪糕供我养足气力。这行程一时问一时答,或走或停,或闹或静,足足比平常多了一倍时间才到市集。起恍既无催促之意,我自是要荡漾个够本才算尽兴。
山下欣山镇上的集市恰逢圩日,来赶圩的人都起个大早,三三两两相邀,男女老少顶着朝霞冒着晨雾,绕过村庄,跨过田坎,踏着小路来逢圩,这集市于是挤挤攘攘皆为利往,好不热闹。
小贩的吆喝叫唤声不绝于耳,商客的讨价还价声亦是此起彼伏,琳琅满目的货物跃上眼帘,贩菜卖薯,售衣织绢,家禽伴鱼,果蔬与糖,其中更不乏卖手艺活的匠人,家用中离不开手的毛掸竹筐,农耕中不可或缺的铁质器械,在年长手工人的麻利手脚下被制得耐久经用。
我最爱东街拐角处那摊子手艺人捏出的小面人儿,这手艺人随手便能取上一坨糯米面,迅速在手中几番捏、搓、揉、掀,再用上小竹刀灵巧地点上几下,又接连用上切、刻、划等精细巧活儿,立马塑成了面人儿的身子、胳膊、腿脚及头面,最后用石蜡蜂蜜上色,给小人儿穿戴上发饰与衣裳,不一刻就栩栩如生。我每每见他这娴熟的搓揉捏拿的手艺都必好好赞叹,对于这工艺不霉不裂,色彩历久弥新又着实觉得神奇,所以下山时就总要在这面人儿摊前多花上许多功夫。
我看得过瘾,这艺人也捏得起劲,面团一滚,身形便有了,用手指压压,又捻起一根竹针,准备细细刻画。我将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