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汇聚百商
都,特意来府上拜访。与其说是拜访,不如说是请罪,听他自己说他那些个房屋商铺卖出去后一盘算,赚下的全是吆喝,笑得我与韩衍直骂他活该。
想来去年他在府上时还是我差下人给上的茶,怎的现在就不认识了?这人还真是与他的生意一样,虚得很。
我拿着腔调对他说道:“常老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去年我们在东都见过,你忘了?不那时我还没被圣旨昭为太子妃,所以在您看来无足轻重,不记得我,也就不足为奇了。”
常庆脸上一派火红,煞是好看,最后只得讪讪用一句“有眼不识泰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听闻最近太子殿下常到韩家的大小铺子去,有太子镇店,韩老爷的铺子中常常是人满为患,要靠抢夺才能买得上东西,让我们这些人是相当的羡慕与汗颜啊!”
唉,这声音也是此起彼伏,我应酬的颇累,怪不得每每有这样的宴请,老爹都是能推的则推,实在推不掉的,干脆就躲。
“殿下心系黎明苍生,确有到铺帮忙一事。但我韩家打开门做生意,绝不会因为殿下来了就拿着满仓的米布装紧俏,人满为患一事,实则民间传得有些过了。”我边说着,脑子里浮出那日在米铺的景象,心中一怵,忍不住瞟一眼大师兄。
他眼前手托着一杯浓茶,正腾腾地氤氲着热气,熏熏缭缭下,只见他双目微阖,好不惬意。
我对他眼下这置身事外,独享清闲的做法心生羡慕,当即一咬牙决定将自己也隔离到九霄云外,管他阿谀奉承之声是不是不绝于耳,我现在都权当闲话,只听不答。
厅堂的哗然声在不留神间慢慢由盛转弱,原来是胡品三站在厅堂正中的位置,抱拳摆起手势向在场的各位道谢,稍后他手一抬,掌心朝下示意大家安静。再后来便如同所有大排场宴席的套路一般,品三老爷开场即颂上一段对日月怀情,对朝廷感恩的祝词,不算冗长,但也欠简洁。
就在我以为胡老爷要将我朝山河大川也一并歌颂之时,大气的戏台上突然出现了两横排身段婀娜多姿的舞姬。这些个舞姬皆背对我们,以长袖善舞的道理观之,她们的舞技绝应不在东都醉梦仙坊的舞姬之下,不然着实对不住她们这身流光溢彩的长裙及水袖。
不出所料,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琵琶声刚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台上的舞姬们就舞着双臂扭动起腰身,不时甩起的衣袖,动人心弦,瞬间的转身又侧颜,将席上的老爷们撩拨得恰如其分。
霎时间,一位带着面具,遮着头纱,穿着绯红舞衣的女子飘摇曳曳,踩着地上的花瓣,一步步舞至我们的圆桌前。她脸上戴着面罩,紧身的上衣与长裙分离,当中露出一小节雪白的肌肤,脐窝处光滑又有起伏,随呼吸节奏一动一动。这红衣女子踏着琵琶与琴的节奏婆娑起舞,身上环佩叮当,让人不知觉中随舞入梦。
这舞姬的手与身都灵活柔软得似水蛇,她以纤长的手掩面,在这动作下瞬间除去了面上罩着的面具,刹那间,一副异域的立体脸庞呈现在众人眼前!她有蓝色的眼睛,金色的长发,高挺的鼻梁,精巧的五官各司其职,造就了这一张极美的容颜,令在场的人赞叹不已。
这异国舞姬舞着舞着离我近了些,她那粉红面上缀着一点朱唇,神色间娇羞与魅惑切换自如。我要是个男人,怕早已被她勾了魂去。
我偷偷望了望大师兄,他被夹在胡品三的两个女儿中间,应接不暇。远柔和远蓉,是儿时常跟在我身后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胡远柔人如其名,柔情似水,一双瞳仁剪秋水,语出如玉,温存有余。胡远蓉性子活泼,一双明眸善睬,楚楚动人,快言快语,她心中想的什么,一张嘴你就能知道。
大师兄正与远柔四目相对说着话,一旁的远蓉却听的咯咯直笑。
唔,大师兄此刻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