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术可是王室秘术
今天当真是个叫我大喜又大惊的日子,如果不是大师兄见识广博,却也使不出这诈,让陈良承认,塔莱早已能通晓炼金之术。
陈良被我们对炼金术的好奇搅乱了阵脚,正急待要将话引子绕回到丝织刺绣上,于是说道:“不知韩小姐对我方才提到的将韩家刺绣针法西传至塔莱,互通东西方有无,意下如何?”
固然我出生在一个世代为商的人家,从小耳濡目染的都是无利不往,对于能挣钱的买卖,也绝不会拒绝,但如果牵扯到家国道义,我也还算得上是深明大义的。丝织刺绣之法虽然传于民间,但它发于中原,兴于中原,不论是你塔莱还是苏吉丹,更不管你是如来还是太上老君,想要这丝绸与刺绣,买与卖是一回事,将这丝丝针脚之法一针一针的传授于你,又是另一码事。要想互通有无,恐怕你还需要斟酌斟酌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说动当今圣上,就算得动他老人家,你也需得好生掂量掂量,拿什么来与我换。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拿眼角的余光瞅了一眼大师兄,这一眼,正见他浩然对着我笑得高深莫测。
于是我对陈良说道:“阁下的话,极有道理,礼尚往来的道理,正好成就了两国互通有无的美事。但塔莱国要的,可不是我们普通的一块玉,或是宫里的一盏灯,你们要的,是我韩家百余年赖以生存的丝织,要的是我泱泱中原之国奉为瑰宝的刺绣,你的赛海勒夫人派你出使中原时,可有想好,让你拿什么来与我们换?”
陈良一愣,呆呆地看了我一刻,却是哑口无言地接不上话。我趁他发蒙的间隙,抬眼望了望展堂的那个角落,回头后别有深意地问道:“不如,你将这炼金之术传授于我们,来换我们的丝绣之法,正巧遂了你的互通有无之意。”
陈良听了我的话,脸色一阵青白,以面色观之,他决然是没有料到我会向他讨什么。
“这……姑娘又何必要为难鄙人……”
“嗯,阁下可有听说过‘无尖不商’的道理?这道理说的是我们米商,做生意时总爱将斗装满,斗满后还要再多舀上一勺,好让斗里冒个尖儿,让买米的客人觉得占了便宜,不枉费他们掏出去的米钱。买米的吃的舒心,卖米的赚的称心,这才是真正的互惠互利。‘无尖不商’到了现在,虽然意思有些变味,但总归是那个道理。诚然我是个经商的底细,也绝不否认我是个无商不奸的本性,你信誓旦旦地与我说着两国需礼尚往来,互通有无,但从头到尾却只谈要中原将刺绣技艺毫无保留传入于你们塔莱,只字不提往来为何物。敢问阁下,你说这话之前,可曾预备好拿什么与我们来换?如果没有,你要我拿什么信你的诚意,信赛海勒夫人的诚意,信塔莱国的诚意?”
陈良被我问到哑然,瞪着一双受了惊的眼睛,良晌说道:“是鄙人的疏忽,姑娘怪罪的及时。塔莱国物源富足,金银珠宝不在话下,我即刻传书回去,令国内将货物装船,快船大约半月,便可至中原。”
我失声一笑,这一笑引得陈良更加不安。我慢慢踱出去两步,仰头探了探展堂的那一角,悠然对陈良道:“倒也不必这么麻烦,你只要叫塔莱国王拿你们的炼金术与我们共享,岂不正可实现‘礼尚往来,互通有无?’”
我话音还未落,陈良的脸色就青的比这巍峨峰上的苍松还好看,似笑非笑,尤是窘迫。
他陪着笑脸说:“姑娘说的极是。但炼金术是王室秘术,鄙人也只是听闻,却从未眼见过,要用炼金术与你换这刺绣针法,恐怕……这个……呃,话又说回来,塔莱并不是只有炼金术……塔莱国的宝石就异常出众,赛海勒夫人藏有一颗蓝宝石,嵌在打造好的黄金指环中,只要有微光,这蓝宝石就能闪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