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
他以为话说明白了兰萱便会放过他。
谁知道兰萱居然随手变了壶酒出来,提着酒把子就直接往度临嘴里灌,“我今日朝让你呕个够。”
娇蛮霸道,根本不会轻易放过他。
一天兵急冲冲跑了过来,从他们身旁穿过。
却又不敢擅闯进去,只好告诉一旁的仙使代为通传。
一个接一个地传报,这才传到了鸣岐耳边。闻言鸣岐眉心紧蹙,神色沉重,即刻附到天君耳边道:“陛下,妖族的锦漫闯入了星辉宫,说是要同大殿下一较高下。”
握着水晶杯的手腕顿住,天君幽黑的眸子依旧平静如水。嘴角挂着浅浅得笑意,望着台下谈笑晏晏的众人,才沉声道:“将此事偷偷传到晏楚耳边,他不是最看不惯这些妖族之人吗…”
鸣岐听后诧异地顿住,直直地望向天君。
晏楚性子猖狂,妖族公主锦漫也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两人若是对上,不把星辉宫拆了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难道天君的意思是想把事情闹大?
妖族本就声名狼藉,也就比魔族好上了那么几分,此事若是闹大定然会雪上加霜。
鸣岐随即顺从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
等度临醒来,天色已经昏暗。
一轮弦月高挂在云颠之上,黑压压的云团簇拥着它。一缕一缕流光成群结伴,萦绕在灯盏周围,像是好奇它们为何能散发出光芒。
这可把他吓了一跳,断断续续涌现出来的记忆如同豆腐渣般如何也拼凑不完整,反而越想越凌乱。
头痛欲裂,记忆仿佛被割裂开了。
他只记得兰萱仙子硬生生给他灌下一壶酒,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环顾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
空荡荡的宫殿,陈列摆设极为节俭朴素,只有简单用来睡觉修炼的床榻和桌案。房门大敞着,借着月色依稀能看见屋外的景致,树影婆娑枝叶沙沙作响。
度临都不敢相信这里是天宫地界里的殿宇。
这般寒酸。
“度临仙使,你醒了呀。”晏瑭踏着月色走来,皎洁的月光让他周身如同清泉般透彻。手上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醒酒汤,始终维持着面上的笑意。
这里难道是四殿下的宫殿。
那正好,不用他去找了。
度临急忙起身上前,刚准备询问时,一个踉跄直接没有站稳,好在晏瑭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度临仙使,兰萱仙子性子向来顽劣,她强迫你喝酒时,我就应当出面制止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你被她给灌成这般模样。这是我特意同药王问来醒酒的汤药,喝下可缓解头疼,你试试。”
他懊恼地垂着脑袋,似是无脸面对度临一般,紧接着又将盛着醒酒汤的瓷碗递了过来。
稚嫩无辜的面容略带上几分歉悔的神情。连说话的语气都是小心翼翼地讨好,不禁让人更容易产生怜惜和信任之情。
他会极了隐藏伪装自己。
不过度临如今心急如焚,一刻没有见到容絮本人,他一刻都不能安心,根本没有闲心去观察其他的。
晏瑭嗓音刚落下,他便急促地道:“四殿下,不知阿絮仙子现在人在何处?可还在殿下殿宇里?”
懊悔的神情如同面具般片片碎裂。
晏瑭便知道他一醒来便会问。他极缓,极慢的牵起嘴角,扬起熟练的笑容弧度,声如暖玉般温煦,故作诧异道:“啊?我扶仙使来这休息时,并没有看见阿絮仙子的踪迹,想来仙子早已摘完叶子离开了。”
虽是惊讶的神情,可语气却是斩钉截铁。
像是在故意误导他人。
嗓音如同孩童般诧异的口吻,总让人更容易轻信。
果不其然,度临连醒酒汤都未曾喝下便胡乱地穿上鞋,鞠躬道谢道:“多谢四殿下,那我这就回青云小筑瞧瞧。”
话毕,便快步离开,一刻也不敢耽误。
月色静谧,银辉清冷。
晏瑭望着度临匆忙离去的背影,眸中平静如秋水却攒着夜色满满的凉意,嘴角无一丝笑意。手指微动,漫无目的地舀着瓷碗中的醒酒汤,褐色的汁液从勺子上流淌下去。
哗啦啦作响。
在静寂的夜色当中格外的醒耳。
汤水碰撞,平静的碗面泛起阵阵涟漪,更有水花溅起溢到手背处。他随即便抹开手背上的褐色汁液,忽地“呲呲”的细微声响,从他指腹处传来。
等指腹拿开,哪一处的肌肤已经红肿一片,溃烂不堪。
*
度临一离开南天门便飞速腾云驾雾,用尽全身法力给云雾加速,衣衫翻卷如同潮水来时卷起的层层浪花。
夜色寂静如水,安静得度临心里愈加发慌。
今日意外频出,他自进了南天门便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