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许靖池听闻她只是崴到脚，尤有些不放心，“其他处还有没有伤到？”

他恨不得亲自将人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检查一通才安心。

却于理不合。

光天化日，孤男寡女，主子与下人，严格来讲已然是于理不合了。

恰好，冷明烛不在意这些。

她不光是不在意，以她的名声口碑及行事作风来说，孤男寡女方是常态。

见他不放心的紧张模样，冷明烛心头起了痒意，一把抓住许靖池的手，引领着放在自己肩头偏下些的位置，笑语嫣然问道：“你既然不放心，要不要帮我检查一下？”

“……？”许靖池脑中轰一下炸开烟花灿烂，猛然抽回自己的手。

他这一撤手，倒叫冷明烛一下失了外力的支撑，就要往一侧跌下去。

许靖池赶忙再次伸手去扶她。

冷明烛被他来来回回慌张局促的举止逗笑，“你慌什么？”

“属下不曾，不曾慌张。”他嘴上如是说，却将脑袋和眼睛垂下撇开，不敢与她对视。

“我崴到了脚，你现在应该扶我到一个干净些的地方坐下，再帮我脱下鞋袜检查伤势。”冷明烛唇角含笑，“你难不成是想我这样走回去？我甚至不知道到底只是崴了一下，还是伤筋断骨了。”

经她这样一说，他才意识到她口中崴脚的严重性，刚恢复了些血色的脸色又猛然一变，“属下，属下失职，冒犯主人，您勿怪。”

冷明烛失笑，“我都这样了，哪有功夫怪你。明烈也不知道忽然发了什么疯，竟敢将我摔下来，果然不管是人还是畜生，都不能太过娇惯宠着。阿池，你说是不是？”

许靖池的心思全在她受了伤的脚上，应和着点点头，“主人说的是，您将手臂搭在属下肩上，这样能省力一些。”

他往四下望了一圈，离他们最近的一棵树下，恰好有块石头，可以供人坐靠，于是征得了冷明烛的同意，扶着人到树下坐稳。

冷明烛坐下后，许靖池跟着跪在她面前，“主人勿怪，属下要给您脱了鞋袜看一下伤处。”

“嗯，看吧。”冷明烛伸出腿，拂起裙摆，露出脚上的鹿皮长靴来。

许靖池小心翼翼握着她的小腿，慢慢给人脱下鞋子，卷起雪白的衣裤。

那细长白嫩的小腿，登时暴露眼前，一节白生生的莲藕似的，匀称细滑。

他只碰到一下，就浑身一个激灵，一双手从触碰到冷明烛肌肤的手指开始，变得麻嗖嗖的，一路顺着手掌蔓延到手臂，最后就连心脏似乎都麻酥酥的泛起痒意。

许靖池缓了缓神，叹了口气，全然不敢抬头看她，待要伸手去触冷明烛的袜子，忽然被她一手捏住手腕。

冷明烛问道：“你会医术？”

“……”

“你会正骨？”

“……”许靖池艰难地摇头，“属下不会。”

冷明烛觉得好笑，“这些你都不会，褪了我的鞋袜看了伤口之后，你打算如何？”

打算如何？他还不曾想过。

方才他急得头脑发晕，只想知道她伤到哪里没有，得知只伤到脚后，想的便是亲眼看一看那道伤处，至于再之后将要如何，的确疏忽。

“既是如此，让你看了也没用。”冷明烛摇头，颇有些失望道：“算了，现在这会儿，华英他们应该已经来了，去和他们汇合吧。”

她在责备自己的无用。

许靖池跪在地上，一股浓烈的绝望顷刻间席卷心头，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才恍然发觉，自己除了一身好些武艺，似乎什么都不会。

不会文人墨客的高风亮节，没有医术学识，没有一官半职在身，甚至在眼下主人最需要自己的时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他克制住自己，小心问道：“属下扶您过去，还是去唤人过来接您？”

冷明烛不答反问：“依你之见呢？”

“属下觉得……”他一时游移不定。

冷明烛摇头叹道：“阿池，有什么话说就是，你这样处处小心翼翼，唯恐哪里做错，只会让你越发谨小慎微，从而一处错，处处错。在我身边当差，都要具有察言观色、独当一面的能力才行，而你现在恰恰相反，我需要的你都不具备。”

“是不是因为，你并不想留在我身边做事？”

许靖池不可思议地抬头，接连否认：“属下绝没这个意思，属下想留在主人身边做事，想替主人解决一切烦扰和麻烦，只是，只是……”

“只是怕自己做的不好，反倒惹了我不悦，从而厌弃你，是么？”

她语气放软，伸出左手托起许靖池的下巴，迫他扬起脸来面向自己，右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细细慢慢地摩挲。

“相信自己一些，你是个很出色的人，各个方面都很出色，我瞧着都很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