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之后几天,处理结果报上来。
乃是寺中一个法号妙悟的小弟子,利欲熏心蛊惑了闻心长老,两人趁职务之便做出了这等腌臜事,已经刑仗百下,赶出大光明寺去。
几年以来被两人贪污的银子尽数归还,花了的部分则要求半年之内补足。
至于山下受害的百姓,大光明寺派遣专人去安抚处理,将银子足数补发,并由寺中另备一份歉礼按照户头分发下去,并于公众面前张贴告示声明致歉等等。
大光明寺的这份处理方案,说不上优秀,但也说不出别的问题来,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的一个稳妥法子。
报给冷明烛时,她也只是浅浅地听了一耳朵,知道事情的大致走向便作罢。
然而第三日时,等众人紧张惶然的情绪散去后,她又突然提了闻律方丈和五位长老过来,极有压迫性地当众说了些话,无非是念在往日情分上网开一面、希望日后诸位都能潜心礼佛、静心修习云云。
如此这事才算当真了结,告了一个段落。
接下来的日子里,冷明烛便和许靖池安心练武,日日泡在程慧瑾的幽敬斋里。
而许靖池,除去习武练剑之外,还要每日等夜深人静时到闻法那处学习易容乔装之术。他天生聪慧,天赋极高,不仅学文练武快,连那奇妙精巧的易容术也上手极快,短短三五天里便掌握了。
闻法夸赞他往后再勤加练习,不出十日必能炉火纯青,易容之法出神入化。
*
不知不觉已至六月下旬,酷热袭来,东风消停,大地如蒸,进入了暑月。
衣裳由春装换成薄制纱绸料子,穿在身上通风透气,一点也不觉得闷着。
因着天气热起来,学武练剑的时辰陈慧瑾也跟着做出调整,只叫许靖池和冷明烛二人早晚时候勤加练习,其余时辰不做要求。
这日用过午食,冷明烛简单吃过几口凉拌菜便自去午睡,直到下午还没醒。
许靖池这会子不用在程慧瑾的幽敬斋练功,闲着没事在空落落的院子里打了套拳。
午后时分,太阳正烈。
他一通拳打完下来,只觉得浑身冒汗,可正打到兴头还不想停手,便扯开了外衫领子和里面中衣的领子,露出里面一块白皙壮硕的胸膛来。
他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身姿飘逸如凤舞九天,又畅快淋漓地舞了一通剑法。
程慧瑾不仅在他原有的武功底子上指导纠错,还从收藏的一众秘籍本子中挑出一套适合的剑法来赠给他,说是当年她小师叔练过的秘籍,不仅好用而且好看。
起初许靖池还不信,但跟着秘籍练了一段时日后发现,果真好看。
长剑带着寒芒如暗夜流星,他一人一剑便似九天银河,浑然一体。
冷明烛也不止一次夸赞他身形灵动缥缈如仙。
许靖池听了,虽说面上仍旧微微笑着不觉过度欣喜,但实则心里已经在冷明烛看过来时就乐得开了花。
现在将这套剑法再次演练一遍,一边练着一边惋惜冷明烛不在旁边看。
长剑划破天际,忽而去势骤然调转,冲着月洞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去。
随着女子“啊”的一声,长剑嗡鸣,贴着门口偷窥之人的耳朵,深深地扎进墙壁之中,以长剑为中心,墙面四分五裂,白墙上的裂痕像蛛网一般。
与此同时,许靖池凌空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到月洞门前,蹙眉抿唇朝那女子看去,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在这做甚么?”
那女子先被他冰冷的长剑一吓,紧接着又被他满身戾气地一通呵斥,只觉如处三九寒天,浑身抖如筛糠话都说不利索。
“我……我,我是丹雯,恩公……恩公不识得我了?”
“丹雯?”名字听起来的确有几分耳熟。
“是您于悬崖前救我性命。 ”丹雯见他一脸迷茫,知道他大概已然将自己忘了。
那个殉情的郑小娘子?
许靖池恍然大悟,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和冷明烛把这个人忘得干干净净。
起初那几天还有个模糊印象,想着什么时候有空问问,结果被一堆事情耽误之后,便彻底丢到九霄云外了。
或许华英也将人忘了,竟也不曾在冷明烛面前提起过。
许靖池一边想着,面上却没甚变化,背过身去将大敞着的领口飞快合拢了。
他抿了抿唇,冷冰冰道:“你在这做甚么?”
丹雯赶忙屈膝往地上一跪,柔声说道:“奴家现在是恩公手下的女使,方才经过,听见院里有声音,便想着过来瞧瞧,不成想竟是恩公在练剑,奴家无意打扰恩公。”
许靖池蹙眉,左一句恩公右一句恩公听得烦心,他摆摆手,“起来吧,往后莫再以恩公相称。”
丹雯站起身,笑意盈盈道:“是,奴家记下了,那么该怎么称呼您?”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