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快要开学了，欧阳皓去车站接了上官静，赵阿姨和欧阳叔叔都去上班了，家里只有欧阳皓和上官静两人，

中午上官静做了虾、西红柿炒鸡蛋和油淋青菜。欧阳皓只不过帮她打了四个鸡蛋，却吃掉了四分之三的饭菜。他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出门买了个大哈密瓜回来。上官静是小清新重症患者，把哈密瓜挖成圆圆的小球盛放在透明无色玻璃杯里，特别的漂亮。欧阳皓心灵手巧学得很快，帮她挖。然后他挖一个她吃一个，吃得肚皮都圆了。

她吃饱哈密瓜后，欧阳皓就抱着剩下的哈密瓜盘腿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挖着吃。

上官静坐在一旁看他。

她觉得今天的他很不一样。

往常她看到的他，无论是温和的还是霸气的，就像浓郁的水彩画，虽然色彩明亮热烈，到底线条粗疏，只能见其一面。而今天的他，变得更加生活化了。正如一个镜头悄悄偏离了焦点，照进了那不为人知的角落。

而这样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吧？首先作为一个普通年轻人的真实。

欧阳皓兀自吃着哈密瓜，上官静突然说，“我给你拍张照吧？”

欧阳皓点点头，轻轻用鼻音发了一声“嗯”。

上官静拿出相机，选好角度，连续拍了几张。

她选的角度很特别，照片被处理成黑白色。午后的阳光透过飘纱窗帘照来，在地板上投射了一片边界模糊的光斑，光线反射，折到镜头前，形成迷离的光晕。欧阳皓侧对着阳台坐在沙发上，身处在光影之中，轮廓清晰而深刻，像古老的雕塑，因背光而显得面目模糊，侧脸线条却因此越发俊朗深邃。

修长手指间夹着一个不锈钢勺柄。光线悄悄掠过，照得他手上肌肤白得像干净的玉石。

上官静调好照片给他看，等着他业余的夸奖。然而欧阳皓看罢却说，“娘兮兮的。”

“这是艺术。”上官静辩解道。

关键时刻有一只蠢狗乱入……

边境牧羊犬站在旁边，仰头看着欧阳皓手里的哈密瓜，小眼神充满渴望。

上官静，“你给它吃点吧？好可怜。”

欧阳皓振振有词：“长幼有序，我吃完才能给它吃。”

上官静囧兮兮的，“这个成语真的可以这么用吗……”

欧阳皓吃了会儿哈密瓜，终于把剩下的赏给边境牧羊犬。边境牧羊犬吃得那个欢脱啊，吃一脸哈密瓜汁毫不在意。它吃完后把瓜皮顶在脑袋上，便开心地顶着瓜皮到处转。

上官静啧啧摇头。每当她以为它不能更蠢了，它都会用实际行动打她的脸。

欧阳皓有些无聊，“我们看片子吧？”

上官静找了一部搞笑电影，欧阳皓出门去便利店买了些零食。瓜子，芒果干，饼干，薯片，红枣，牛奶…都是给上官静买的。

视频调好，隔光窗帘拉好，两人各就各位，坐在沙发上。

他和她挨得有些近，近到他稍一偏头就能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

这时，边境牧羊犬摇着尾巴走过来，特别自觉地上了沙发，挤在两人之间端坐，专注地盯着电视屏幕。

欧阳皓：“……”突然有想打死它的冲动……

电影的笑料很足，上官静被逗得捧腹，不停地咯咯笑着。欧阳皓的笑点很高，倒是没觉得电影有多好笑。可是每当听到上官静的笑声，他就忍不住跟着牵起嘴角。

奇怪了，笑声也是会传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