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于是很快敲定角色,元小瑕被导演塞进了为她特开的演习班。
《骤雨》是导演冯正的野望之作,他聚焦于城市的冷漠人群,将少女堕落的过程一一展现,最后以几段残忍无声的凶案落幕。
影片隔年上映,港岛为之震动。
《骤雨》无疑是十分成功的。
在上映当年,它在港台两地叫好又卖座,其后评奖,更是包揽了一众奖项。导演冯正如愿捧得两座最佳导演,除开此,还又有最佳电影和最佳编剧等等重量奖项,以至于开奖隔日,港媒标题写:《骤雨》血洗奖池,冯人一人搅动风雨。
在一箩筐的奖项当中,元小瑕也身着白缎礼服,拿到了属于她的唯一一个最佳新人奖,那年她二十岁。
元小瑕二十岁那年在港岛声名鹊起。
其后陆陆续续工作邀约不断,元小瑕签了艺人约,又赚了在当时的她眼里的大钱。
她一个脚底沾泥的不懂世面的小姑娘一脚跨入这“衣香鬓影滚滚红尘”,几乎就要被耀眼浮华迷昏了眼。
所以后来有媒体采访讲:“Margaret,借着镜头同覃生讲几句话啦、表达一下爱意呀。”
元小瑕会对着镜头讲:“谢谢覃先生啊,我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他。”
认识覃永丰的时候,他四十二岁。
有一起工作的同事偷偷对元小瑕讲:哎,看,是覃生啊,报纸讲他刚同妻子离婚,已是单身人士。
元小瑕想,他单不单身同我有什么关系?
外人讲说覃永丰热爱电影艺术,元小瑕并不清楚他热不热爱艺术,她只知道眼前这位大老板是投资人,是他们所有人的衣食父母,于是每每片场遇到,她能笑便笑,真要累的笑不出,她就躲。
香港导演爱开夜车,她偏偏作息十分规律正常,过了十一点瞌睡连天。
元明珠让她喝咖啡提神,元小瑕并不时髦,把咖啡当苦药喝。
即便如此,一日凌晨,她还是困倦地在躺椅上睡过去,只是片场嘈杂,她很快惊醒,旱鸭子遇水似的一阵扑腾,元小瑕猛地坐起身体,神志还没来得及归位,她察觉有人看他,她便也转过头狠狠瞪他。
好巧不巧,那位衣食父母推了推鼻子上驾着的眼镜,朝她露出了一点温和的笑。
元小瑕自觉十分丢脸。
有一日收工,元小瑕被导演拉着一道同几个投资人吃饭,饭桌上便有他。
元小瑕饿的肠穿肚烂,吃的狼吞虎咽,覃永丰举杯的时候,她还低头同一只鸡爪干架,身旁的人撞她胳膊提醒她。
覃永丰看到了,便讲:“无事,小朋友长身体,理应多吃点。”
元小瑕端着奶回敬他时,他目光轻轻点了点她酒盏中甜滋滋的物甚,元小瑕有些尴尬又有些恼怒。
像是看穿了她莫名由来的羞恼,他又主动安抚似的举杯同她杯壁轻轻一碰,他眼底有笑意,讲:“元小姐太客气。”
元小瑕哂哂。
覃家百年豪门,覃永丰身家百亿,事后,他同她讨了一个电话号码。
元小瑕看不懂他。
——元小瑕从来不懂他。
两年后,两人结婚,覃永丰在新婚时问她,会不会开车?
元小瑕讲不会,覃永丰便道:“小朋友,车库里那么多价值百万的豪车摆着生灰,你学会了开车,就都是你的了。”
元小瑕听罢,贪婪之心顿起,放下豪言壮语,要一个月之内拿下驾照。
元小瑕花了一年考取了两岸驾照,期间覃意文一个飙车老手被老爹抓壮丁,陪着年轻胆小的继母小心翼翼学倒车入库,中间偶有发生一脚油门踩踏过重,险些倒车撞飞车库大门之类的小事。
覃意文从车子里爬出来对着覃永丰控诉道:“你如果想要谋杀亲子,请务必选一个利落的杀手,何必让这个女人来折磨我?!”
事实摆在眼前,倒是叫元小瑕面对覃意文也难得心虚,她站在一旁讷讷了两声,最后闭上了嘴。
期间种种磨难困苦按下不表,无论如何,元小瑕终归还是拿到了驾照。
那一日实在是个普天同庆的好日子,覃永丰甚至还为她举办了一个家庭派对,以庆祝她顺利在短期(一年)内拿到了驾照。
覃意文端着香槟同她讲:“以后你开车出门,记得同我讲一下要走哪条路,我好事先绕开。”
元小瑕假惺惺微笑着同他碰杯:“哪日街头见你孤身一人,我一定油门当刹车踩。”
覃意文一口香槟呛在喉咙。
覃永丰兑现了他一开始的诺言,他将整个车库的车钥匙俱都交给了元小瑕。
第二日,港岛天气晴朗,偶有微风,兴奋了一整晚的元小瑕早早起床。
覃永丰恰逢有会,只好交代家中司机同覃意文陪同她试驾,覃意文犹豫了许久,到底没敢坐副驾,元小瑕看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