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立场站在你的位置说话，但是我还是期望这两天你可以安分守己做好你的栾二公子。”

栾嘉树像是很无奈的：“时至今日还替栾家考虑那么多，嫂子，离婚的时候，你拿了大哥几分身家？”

汪林林只是深深看了栾嘉树一眼，再不多说。

栾嘉树跟着她，一边嘴角扬起止不住的笑容，一边往医院里走去。

医院里很热闹。

富二代飙车事件足够有话题度，出事一方又不是普通人，陆续到来的记者围堵在门口，脸上的神情看上去比栾嘉树更加急迫紧张。

他和那个年轻的记者擦肩而过，对方抬起相机，给他咔擦拍了一张侧脸照。

栾嘉树侧过眼，并不理会这一份冒犯。

是的，他那么兴奋、愉悦，饱胀的情绪鼓胀在他的胸膛里，他恨不得放声大笑，只是在看到栾家成静默地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他才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栾嘉树的确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然而栾家成无辜又可怜，十几年兄弟情分，他到底还是收敛了几分情绪，好让这一位经遭打击的儿子不要从他的面上就揣测出他的轻松愉悦。

栾家成察觉到了栾嘉树的到来，他的侧脸被灯光照的有一种毫无血色的白，黑漆漆的眼珠子落到了栾嘉树的身上，他声音嘶哑，低声喃喃道：“你原谅他了吗？”

——你原谅他了吗？

那一份嘶哑回荡在冷冽空白的医院走廊，呼啸过了些许时间带来的苍白的回响，落定在十八岁的栾家树耳畔。

十八岁的栾嘉树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医院顶上惨败的灯光。

他感受着被折断的手掌的痛苦，转过头，又看到了站在他身侧，百年难得一见狼狈的周宏飞女士。

她嘶哑着声音对他说：“你原谅他吧。”

——你原谅他了吗？

——你原谅他吧。

真不可思议，他们母子一脉相承，都是天真的门徒。

真是对不起。

栾嘉树想。

嘈杂声音响彻医院的走廊，他看到有人推开抢救室的大门，戴着口罩的人面目模糊，他的嗓音被闷在口罩里，有一种忽近忽远的模糊。

“——抢救过来了。”

栾嘉树下意识地微笑。

果断的，戛然而止的结束，是有福之人的专供。

的确，栾既明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