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今天的检查怎么样？”

黎鸢回去时正好遇上晚高峰，到家正好准备吃饭。

年仅两岁的弟弟见是她回来了，立马冲了上来抱住她的腿，大声地叫着姐姐，尖锐的声音不肯停下一秒。在其身后紧跟着最小孙子的奶奶追着在喂饭，大声地呵斥着弟弟站好，深怕摔着了。

黎鸢叹了口气，将弟弟从自己大腿上拔了下来，放在地上。“好好吃饭去。”

她洗了手，坐在餐桌上，与父亲的视线正好对视上。

黎鸢想了想，还算行吧。

除了多出个意料之外的朋友，一切照常。

“刘医生给你减药了吗？”黎父放下筷子，望着自家的大女儿。

“没有调药...”黎鸢夹过眼前的青菜，饭还没吃几口，就要见底了。“不过他有建议换一个生活环境可能会好一点。”

黎鸢说的很婉转，但是她很早前就想搬出去了。虽然她家是住在别墅区，三层楼的小独栋，房间肯定够，再多一家人都完全能住下，但这跟她实在是没什么关系，太吵，太闹了，她受不了。

正说着呢，她还在上小学四年级的小妹妹又开始大叫起来，吓得弟弟直哭。她后妈闻声寻去，尖声教训着妹妹，奶奶也在帮腔，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简直吓人。

黎父探着个脑袋，试图将弟弟唤过来。

“我吃完了。”黎鸢放下筷子，将碗具放进厨房。

“我来就好，鸢鸢你放着。”周姨拿过一盘洗好的水果递给黎鸢，“水果记得要吃完。”

“好。”黎鸢应道，接过盘子，“谢谢周姨。”

“别客气，快上去休息吧。”周姨的语气跟哄小孩似的。

不过，对于周姨来说，黎鸢就胜似她的孩子。她跟黎家不仅是主顾关系，更是没什么来往的远方亲戚，即将出了五服。那年她丈夫突然出了车祸，车上的公婆还有他们的孩子三人当场去世，只有她丈夫侥幸活了下来，但是一直住在医院里。没钱没工作的她走投无路，是黎奶奶心软，让她来黎家当保姆，还借了一笔钱给她，这才让她有了喘息之地。

周姨来黎家的时候，家里还只有黎鸢一个孩子，她照顾鸢鸢也是从那时开始的。小的时候黎鸢就听话懂事，黎父黎母的事业那时正处于上升期，一直很忙，时常俩人都不在家，留下黎鸢一个人。

黎鸢乖巧，从不叫人担心，甚至不用辅导，成绩排名也一直是名列前茅。后来等黎鸢上初中了，黎父和黎母离婚，黎鸢由爸爸抚养。小小的黎鸢便开始有了变化，不再像从前一样天真烂漫活泼了。一直到高中，情况愈加严重了。她能时常感觉到黎鸢对事情的漫不经心，像是失去了兴趣一样。

周姨不解，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直到黎鸢出国读大学，四年后再回来，更是彻彻底底地变了个人。

她学历不高，知道的东西不多。

但，这样的变化，周姨只知道，孩子这可能是生病了。

当她第一次与黎父说起这件事时，对方还不以为然，只觉黎鸢不过是长大了，性格有了变化而已。

当时他们谁也不曾料到一周后的早上，黎鸢会吃药试图自杀。

幸好那天周姨因为担心黎鸢一直未出房门，便从仓库找来了备用钥匙强行开了门。也恰好，黎父因为前一晚晚归，早上也晚起了。

俩人一起，将已经昏过去不省人事的黎鸢送进了医院，洗完胃，等状态好一点了，又转去了精神科。

刘医生作为主治医生，本是要求黎鸢住院治疗的，但黎父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头的昏暗走廊，想了想，还是算了。

医院的全封闭式治疗，兴许更不利于黎鸢的恢复。他情愿每天医院来回跑，做物理治疗。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现如今物理治疗是不需要了，但吃药还是天天要坚持的。

......

与黎家不同，原家餐桌上反倒是一片祥和。

大家吃着饭，相互聊着天，一桌也很热闹，尤其是今晚的晚餐刘胥栀也在。

其他人其乐融融，刘胥栀一人胆战心惊。他挨着自家侄子，默默地吃着饭，但作为今晚的主角肯定是逃不过审判的。

“胥栀啊，再过一个月就是你生日了吧。”坐在首位的原家老爷子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手巾擦拭着，漫不经心地道。

刘胥栀听着自己被叫到，面上不显声色，脚上却不停地在抖。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手肘在暗处似不经意地撞了几下坐在他身旁的原野。

“爸，我都这么大了，还过什么生日啊。”刘胥栀作为原家最小的儿子，从小便是各种撒泼耍赖运用得淋漓尽。这次被原野强行叫回家吃这顿饭，饭桌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但肯定有什么事在等着他。

不过，说来说去都是那几样事。

“你是不用过生日，那我生你的日子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