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也不是觉得可笑。”江倾很认真，“我相信你有自己的想法，起码上辈子你的做法伤害到了很多人，但是你确实是实现了自己的目标。但是我想不出来，你现在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沉默，忽然的沉默。

原本对于江墨来说并不算难的问题，江墨却没有出声回答。

中间停顿的时间确实有些太久了，江倾正打算再次问江墨一遍，江墨却忽然开口：“倾儿，我上一世的行事风格，为什么非要和这一世一样呢？”

江倾忽然愣住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江墨再次补充：“而且你说得对，我确实伤害到了很多人。”

“如果是为这个，你大可不必啊！”江倾还是不懂，“你是皇子，将来是皇帝，你从小就知道利益高于一切，为什么现在要为了不一定存在的利益冒这么大的风险？原本你不出手的话，虽然会晚了那么几年，但是你会得到全部的利益啊！”

“倾儿。”江墨忽然叹了一口气，“如果我说，我发现……我的父皇和大哥，曾经是想联手杀死我的。而我伤害到的，是对我最重要的人，你会怎么想？”

杀死？

而且……

最重要的人？

江倾觉得自己猜到了江墨的意思，但是她还是觉得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最重要的人？谁？”江倾问。

“你猜呢。”江墨问。

江倾没有说话。事实上，她已经猜到了，江墨说的这个人，就是她。

也许是重新拥有了一辈子的原因吧，江倾想，每一个人都有新的想法了。

她自己也不在乎什么地位了，甚至没有因为自己的新身份而开心。

而江墨，从从前那个六亲不认的人，变成了一个渴望温情的人了。

江倾看得出来，因为她问的这个问题，江墨的目光已经软了下来，充满了温情。

看着这样的表情，江倾忽然很想哭——那是上一辈子她已经很久没见过的温情眼神。

“江墨，已经晚了，你懂吗？”江倾转过身不看江墨，说出的话却是冷漠且带着遗憾的。

“我懂，我也不奢求什么。”江墨苦笑了一声，“倾儿，今天让你看这些，只是为了告诉你，我当年对你不好，并不是因为你不好，只是我看错了人。你的父亲，确实是前朝的皇室子孙，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江倾瞪大了眼睛看向江墨。

江墨继续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想办法打压你父亲，这是合理的。但是我错就错在，我把你也算在内了。因为觉得你也知道这件事情，我觉得你也是前朝余孽，于是……对不起，倾儿，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江墨是多么骄傲的人啊！

现在他忽然这么低下头，江倾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江倾最怕的就是这种场面，她害怕这种场面甚至超过了害怕江墨在她面前和其他女人秀恩爱的场面。

她咽了一口吐沫，想说点什么，却觉得喉头被噎住了。

半天，她才勉强挤出一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