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任何神色,极为谨慎的用沙哑的好似被火熏过的声音道:“王子该清楚此事的主动权从来不在你身上,从你被带入皇城的那一刻,你与大王子的争斗已经输了。”
必努目中流露出一丝恐惧,“你是何人?为何对王室之事知道的这般清楚。”
来人定定的望着必努,高深莫测的笑了,“王子不必纠结我的身份,只需记住,易决倒霉和谈破裂,你才能瓦解大王子与易决的联盟。”
必努被来人点出致命之处,双唇翕动,却没有问下的勇气。
他从来就不支持与大盛和谈,蛮国的勇士各个骁勇善战,靠着马匹弯刀照样可以掠夺钱财和女人。
大盛如今千疮百孔,日薄西山,何须对其俯首称臣。
父王只是被责善的花言巧语哄骗了,他不能放任和谈促成。
必努下定了决心,对着来人坚定的点了点头。
易臻在二皇子府上玩味的听阿兰搜集来的情报,心中暗暗揣度着易决登门的时间。
易决比她想象中更为急不可耐,当日夜里便轻车简行来到二皇子府,为易臻递了一张帖子。
易臻淡然自若的收了帖子,没作犹豫,在易决愕然的视线下,很快登上他的马车。
易决的目光有些闪躲,马车内的气氛极为僵硬,良久易决支支吾吾的道:“皇妹为何这么快便上了马车,不怕被贼人骗了么?”
他以为他得费许多口舌才能说服易臻上马车,毕竟在白日在宴席上针对过易臻。
易臻直率道:“皇兄也算贼人吗?”
易决面色僵了一刻,额上冒着汗,遮掩道:“我只是想告诉皇妹,你虽然贵为公主,却身娇体弱,对上贼人难以自保,日后得多些防范之心。”
易臻好笑的看着易决那副谆谆教导的姿态,若不是早就看穿易决的打算,她还真会被他骗了去。
易决愿意装出兄妹和睦的样子,易臻自然不会戳穿,笑道:“皇城有皇兄坐阵,我相信皇兄定会护臻儿周全。”
易决脸色难看的笑了笑。
马车顺着平坦开阔的官道一路往湖边行去,二皇子府上阿兰早就派人往众臣府上传了信,众臣很快知道大皇子深夜带着身娇体弱的公主夜游月湖。
阿兰与秦肃的手下传过信,在众臣府上留了片刻,待看到各个府邸骤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眼睛一亮,猫着腰偷偷退了出去。
几位年事已高的大人不约而同在巷口碰了面,各个面色灰败,“大皇子此举若是单纯相邀,我等贸然前去岂不唐突?”
“大皇子与公主并无手足之情,深夜相邀,怎可能没有所求?”
众人面色沉重的议论片刻,忽然发现被传信的竟然都是几位放达不羁的老臣。
众人面面相觑,有一人忽的开口问道:“赴宴之人中为何只有我等接到信。”
有人迟疑的回答:“我等本就有深夜访友,夜踏孤山的轶闻,今日一时兴起,邀上旧友临湖小酌似乎并无不妥。这传信之人这么迅速便选中你我,看来对朝中诸臣习性了然于心。”
众人沉默了,忽的不敢细想下去,然而在沉默之中,一丛细小的火苗在心中渐渐燃起,也许公主在暗中一直关注朝政,怕被陛下刁难,这才作出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
众人被心中的猜测弄的如同打了鸡血,当即套好马车往月湖赶去,若没有猜错今夜月湖定会上演一出好戏。
二皇子府,四全穿着夜行衣悄声走到谢俞面前,“少爷,公主与大皇子的马车已经出发了,公主的婢女阿兰在公主走后,鬼鬼祟祟的往几位臣子府上递了信。”
谢俞手中疾走的笔停了下来,他仰头看着院中那轮清寒的明月,温柔精致的眉眼之中染上一层担忧。
公主已经在筹划些什么了么?
谢俞想起大皇子那轻飘飘将边境二城献祭出去的口吻,忽的站起了身。
无论公主筹谋多久,大皇子始终都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公主自幼被拘在佛寺,未曾见过险恶人心,大皇子站在权力之巅,心计与狠辣程度绝非公主可比。
谢俞脑中在一瞬间盘桓了许多想法,最后再也坐不住,在马厩中牵了一匹马飞身离去。
易蕃听着鲁一说起众人的动静,本来前去凑个热闹,但是想到自己定好的蛰伏大计,强压住出去的想法。
可是一想到百里之外,易决与易臻正斗的热火朝天,他兴奋的睡不着觉,伸长了脑袋望着月湖的方向摩拳擦掌。
眼下易决看上去占尽上风,可被易臻坑惯了,他总有一种易决要倒大霉的错觉。
易决与易臻这两人都不喜欢,可他心底更想易决吃瘪,易臻再能折腾也不过是个深受父皇厌恶的女子。
易决就不一样了,作为一个从小万众瞩目的天潢贵胄,若是在易臻身上吃了苦头,父皇便会对其失望,这样他也有了崭露头角一飞冲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