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这种冷清的虚假表面,她才能克制住心里那股滔天的恶意,提醒自己小心谨慎。
四全与阿兰半个时辰后捏着一块木牌回来,易臻收敛了情绪与谢俞一道踏入清风观之中。
他们几人衣着简朴,马车破旧,在接待惯了皇亲国戚豪强世家的童子眼里委实太过寒酸,童子将人引到一处清雅的院落中留了一张简单的图纸便去接待别的香客。
易臻与谢俞见到用过几道小菜并一碗白粥,便循着图纸往道中走去,清风观修建的极为磅礴,图纸只有寥寥几笔,二人很快便迷失在蜿蜒交错的小道之中。
谢俞薄面微红,略微惭愧的道,“公主,我们好像迷路了。”
此时天光大热,阳光灼烧之下照的路面赤白,易臻不是一个迷信鬼神之说的人,来道观只是一时兴起,自然不会怪罪谢俞。
易臻用帕子擦拭额头上的汗珠,瞧着谢俞那张晒得通红的脸,道:“先寻一处清凉之地歇着,待太阳落了之后再去寻路。”
两人很快找到一排屋子,倚在栏杆上歇息,一道熏人的酒味传来,谢俞先是一惊,随后要去寻酒味的来源,易臻懒懒的扯着谢俞的袖子,“你我一同过去。”
她身上那种莫名其妙的痛感只有谢俞可以压制,她不可能放任谢俞冒险。
两人顺着那刺鼻气味绕过那排低矮的屋子,在一颗树上发现了一位躺在树上喝的酩酊大醉的醉汉。
那人衣衫褴褛,手中提溜着一只大大的酒壶,虽然喝的大醉,却极为惊醒的往两人身上看了一眼,随后大为惊讶的坐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易臻,“稀奇,这可真是稀奇,煞气缠身之人竟然还能这般康健。”
谢俞闻言往前一步,挡住那人的视线,谁知那人表情变得玩味,“原来如此,今日这酒喝的妙,竟让本道撞见如此奇观,真是痛快!”
谢俞见那人言行无状,却也不愿与一个酒鬼计较。
易臻却是目光摄人的看着那自称为道士的醉汉,那道士却好似一只灵巧的猫咪,三两下便跳了出去。
“公主,清风观中道士不下百人,其中不乏滥竽充数之徒,公主切莫将那人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易臻紧绷的身子陡然松了下来,“我当然不会与醉汉计较,罢了,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谢俞点头,目光却透出几分担忧。
不知为何公主明明面上没有怒意,他却好似觉得公主周身似乎寒凉了几分,好似被人冒犯之后生出无穷无尽的杀意一般。
那气息只有一瞬,谢俞被自己的猜测弄的发笑,公主只是一个漂亮机敏的少女,怎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看来他是被易决害的杯弓蛇影。
谢俞与易臻回到歇脚的厢房时特意看了易臻几眼,见公主慵懒的靠在窗前闭目凝神,不禁轻笑了一下,替她批了一件薄衫便退了下去。
公主在月湖上受了惊,又马不停蹄的赶了许久的山路,是该歇息了。
入夜谢俞特意看了易臻的房间一会儿,见毫无动静,不禁摇了摇头,暗怪自己疑神疑鬼,困意袭来,很快睡了过去。
谢俞睡去之后,易臻的房门忽然发出响动,夜色掩映之下易臻身形灵巧如同鬼魅一般飞身到了屋瓦之上,几息之后精准的找了一间屋子,踹开形同虚设的门。
屋内那个与易臻有过一面之缘的道士目光奇异,如同接见一位老友一般,“你来了啊。”
易臻颇觉古怪,警惕的将手中的匕首横在道士喉间,“你知道些什么,从实招来。”
道士笑了一下,嘟囔的道:“明明年纪轻轻身上便这么多的煞气,真凶。”
易臻不给他调笑的机会,目光中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形。
那道士叫了一声痛,“别,我说就是,你可别冲动。”
易臻松了手劲,看着那道士。
道士长叹了一口气,随即如同倒豆子一般说他会相面之书,算出她命数奇特,本该是必死之人,却不知为何多出几丝生机,死生交错,令人看不透前路。
易臻闻言坐了下来,“你口中的煞气乃是何物?”
道士知道易臻不好惹,不敢故弄玄虚,“约莫是你曾经做过什么天怒人怨之事被人以命为引下了诅咒。”
那道士挠着头,“也不知何人那般怨毒,怎么会以命为祭诅咒一个小姑娘。”
易臻很快想起了前世易决易长风等人那怨毒的神色,忽的了然,不再追问,道:“这阴煞有何化解之法?”
道士嘟囔道:“你也算大难不死,竟然这般好运寻了一个身有功德的人镇住那些阴煞,若是没有那人,便是命数再好,也会很快魂飞魄散。”
不用道士多说易臻便明白了道士说的是谢俞,不过她没有想到离了谢俞,她的下场竟然如此惨烈,这道士所言,几乎是将她的命与谢俞绑在了一块。
可她从来不是什么受制于人,普天之下身有功德之人绝非只有谢俞一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