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安放的心
昨晚的宿醉让南笙精神十分萎靡,那些乱糟糟的回忆不断从尘封的箱底钻出来,在脑海里横冲直撞的,撞得南笙头疼得要命。
所以换好衣服之后南笙并不着急出门上班,而是给顾书宁发了个消息过去,告诉他自己早上要晚点到了。
顾书宁那边很快就回了个“嗯”过来。
南笙不由地松了口气,趁着这个间隙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两份胶囊咖啡一份奶,咖啡.因的浓度是平时的两陪了,希望这样能给脑子醒醒神,别老想着那些有啊没的。
于是等南笙再次出门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虽然才将将到上午十点,但日头已经赫赤赤的了,街边没有树荫遮挡的砖石地板被晒得滚烫的,隔着鞋底都能感觉到它的热度。
南笙做足了心理准备从树荫的庇护里走出来的,直刺刺的阳光劈头盖脸地打在身上,烫得都恍惚能听见油锅里那“刺啦”的一声响。
南笙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忘记带伞这种事情频率太高,已经不能在她心里掀起什么波澜了,而且她的包里也会常年备着一顶可折叠的遮阳帽。
所以南笙只是压了压遮阳帽的帽檐,就继续如常往前走了。刚毕业那段时间南笙天天都要往工地里跑,身上皮都晒褪了一层,现在的这点晒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心里也还是因此想着:等从K市回来之后,还是把驾照考出来吧,宁愿优雅地坐在车上堵成狗,也好过在太阳底下被晒成咸鱼干了。
至于为什么不重新上楼拿一下伞?懒呀!
压低的帽檐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以至于南笙根本就没发现早上送她回来的那辆黑色的迈巴赫还停在原来的那个位置上。
等她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之后,车上的人无奈地摇下了车窗喊了一句“南笙”。
南笙恍惚了一下,循着声源回头,这才诧异地看见从车窗探出半个头的苏轶,不由惊讶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呀?你……该不会一直在这等着吧?”
苏轶难得地露出了个有些憨憨的笑容:“天这么热,我想等上你再一起去上班。”
要说心底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这么热的天,即使车上开着空调但要这么一直在车上坐着也是要热得受不了的,怎么这么聪明的人还能做出这样憨的傻事呢。
南笙露出了个滞涩的笑容,理智上她应该拒绝的,但是看着他那期盼的眼神还有鼻尖上冒出的细密的汗珠子,拒绝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就在她犹豫的这个空档,苏轶已经下了车替她把车后座的车门打开了,比着手邀请她上车。
南笙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这是当司机当上瘾了。
南笙板着脸走到他身边并没有上车,而是伸手推动车门把它关上了,随后并没有理会他脸上骤然失落的表情,而是从轿车的后面绕到了前面的副驾驶门前才突然停下,对着那个依然有些傻愣愣地看着她的男人说了一句:“还不走吗?”
苏轶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意外又惊喜的笑容应道:“哎,马上。”
南笙看着这般傻楞的苏轶不知为何心里觉得分外解气,从前每次都只有他欺负她的分,她什么时候能让他吃瘪过。
苏轶一边开车,一边用眼角打量着目不斜视地一直看着前方的南笙,见她没什么表情不像生气的样子,不由试探着说道:“我看早上你就坐的后面的,我以为……你不愿意跟我一起坐前面呢。”
南笙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解释道:“坐后面弄得好像你成了我司机似的。”
苏轶乐了,笑着说道:“司机就司机,我乐意。”
南笙撇着嘴哼了哼:“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你还是我直属上司呢。”
苏轶笑了笑,随后十分认真地许诺道:“不管我以后是谁,只要你需要,我可以随时过来给你放司机的,真的。”
南笙听了并不往心里去,神色淡淡地转头看向窗外,也没再回应苏轶的话了。
苏轶见南笙并没有什么和他继续说话的欲望,心里有些无奈,却也知道不宜操之过急,问道:“要听歌吗?”
南笙看着从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淡淡说道:“随你。”
苏轶便随机从车载音乐里选了一首。
低沉的男声缓缓从音响里传出,语调轻慢,带着丝淡淡的哀愁: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车厢里回旋的音乐,减缓了两个人之间沉默不语的尴尬气氛。
在离公司还剩最后一个红绿灯的时候,南笙让苏轶靠边停车了。
苏轶没有问她为什么,闻言照办了,停好车之后才问起:“你是要自己走过去吗?”
南笙顿了顿正在拉开车门的手轻声应道:“嗯,总归被别人看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