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沉舟,一线生机
正当李少监自觉逃过一劫准备开溜之时,一直未露面的秦源却出现在他面前,截住了他的路,“李少监,请吧,凌羽卫里已备好了茶,兄弟们就等着您呢!”
养心殿内。
圣上脚步匆匆地踏进殿内,刚走到龙椅处坐下,正准备开口之时,就发现瑞阳已经紧随其后,还顺手关了门,并非常自觉地跪下了。这话到了他嘴边打转了个圈,才又开了口道:“你今日好大的胆子啊!”
“陛下说的是,一切都是我的错:瑞阳不该在未不经过您陛下同意之时,就擅自敲了登闻鼓将事情弄大,还让陛下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亲审这个案子。”既然要认错,当然得先从最轻的开始认起。
看她还在耍滑头,圣上也不客气地道:“这些事情在你今日犯的错里,已经算是最轻的了。说吧,究竟为什么非要把王司监和杜国公的事情公之于众,这案子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大庭广众之下,你一个原告倒是干起了讼师的活。”
说到这瑞阳倒是显得有些委屈,道:“皇伯父有所不知,自从上次被这个守卫拦了以后,我就觉着他十分不对劲,所以让人盯着他了,这才发现他原是杜国公家的小厮,后才进了守备军,杜国公和王司监之间的勾当,也都是由他来传消息的。”
“王司监先头入狱之时,他倒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直好好当值,直到前日洪少监回京了,当天晚上他就奔杜国公府去了。那我自然也不能错过,他刚给李少监传完消息我就把他给逮了,送凌羽卫去了。”
“皇伯父可知这杜国公让他传的什么消息!因为王司监入狱后风声瞒得可紧,杜国公从凌羽卫那打听不到半分消息,就想从我这入手,这才让李少监去鼓动洪少监,就算打听不到消息,也想给我泼盆脏水,好让世人的注意力又到我头上。”
“既然他不仁,我又何必义,将计就计直接给他一锅端!”瑞阳脸色不善,忆起杜国公想利用自己,直恨得牙痒痒。
圣上看她心思都写在脸色也颇有些无奈,“可你怎么不先问问朕或是秦源,朕究竟是如何打算的,你这猛地一出头,岂不是打乱了朕的计划?”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早先是大初始立、根基不稳,现如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此一时、彼一时,岂可相提并论?如今瑞阳这么一闹,虽说未直接点名杜国公,这朝堂之上的臣子们比我可精多了,自然知晓他做的那些个勾当。”
“既未说破,对一些人来说改转舵头也还来得及;对于同流合污的人来说,都知晓了杜国公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也就不会再保他。杜国公被弃置、被孤立之后,对于同样受人庇护的同党来说,也算是一个教训了:一旦没有利用价值就会被放弃。这样一来让他们离心离德,也未必不可能。”
这话说得稚嫩但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用兵之道,攻心为上,圣上心里略惊诧于瑞阳能说出此番话来,带些考究的意味问道:“可是若剩下的人之间,都紧紧地抱团取暖又该如何?”
“世家也分派系,文武两派貌合神离,先取守备军:收拢兵权、调教武将,教他们手里没有武器来对抗圣上,后面再和真正久远传承的那些个所谓清流世家们慢慢磨。”
“清流世家最重名声,靠师生、姻亲紧紧联系,本就是难以分割的。皇伯父大开科考一策侵害到了世家荫封之路,但男女同科又因世家女子获得的教育,远好于旁人而让她们获利,此消彼长之下才勉强推行。”
“既然如此,旁的事情为何不能也此消彼长,重用可用之才,最好是第二个、第三个萧统领!得贤人却不长其势,助一家而轻其他,虽说这法子明显了些,可人心都有猜忌,日子久了难免生怨,只要不是齐心协力的整体,咱们就都有机会逐个攻破。”瑞阳试探性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她不知晓自己的话是否合圣上的心意,但她只能一试。
听了她的话,圣上沉默了片刻,他不得不承认过去轻视了这个侄女,他不知晓为何从前她都是一副庸庸碌碌模样,今日却突然展露锋芒。
“说吧,你今日究竟为何要做这些事,对朕说这些话。既然你往日想做个碌碌无为的瑞阳郡主,今日又何必出这个风头?”
瑞阳跪伏在地上,答道:“做瑞阳郡主救不了自己,救不了爹娘,也救不了长兄!”
长兄二字一出口,圣上的眼神就眯了起来,“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皇伯父,我是如何知晓此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都已经半个月了,兄长还全无消息啊皇伯父!我自然知晓商路一事事关重大,为了避免匈奴发现他,不宜大张旗鼓去寻我兄长。可是茫茫大漠,只靠那百十个人手,何年何月才能寻见兄长踪迹!”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藏着一往无前的势不可挡。
圣上被她说得一梗,但还是要劝她以大局为重,“你既知晓是茫茫大漠,便应该知道在大漠里失踪半个月,一般而言是什么样的后果,若是一天、两天,在有希望的时候朕还能下此决断,可是半个月了,就算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