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傅惟寻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公交和地铁早就收了车,他等了很长时间,才打到一辆出租。
两只小猫咪已经吃过猫粮,蜷在一起睡熟了。他坐到它们身边,脑海里浮现出三三趴在肖准肩头的情形,失宠的感觉愈发强烈。
除夕之夜,本是团圆的时刻,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家里过年,跟那个男人亲密。别说看了,光是想一想,心就不可抑制地痛起来。
他把两只小猫咪抱起来,放到自己的床上,然后躺了上去,这样就不用那么孤单了。
这个点,哪怕是过年,整座城市也安静下来了。老城区没有霓虹灯,只有几盏苟延残喘的路灯强撑着微弱的光芒,傅惟寻盯着窗外看了很久,心里空茫茫一片。
大年初一,白杨还在睡梦中就接到了老板的电话。他在乡下父母家过年,这里的生活非常悠闲,昨晚跟叔伯兄弟吃了一顿大餐,之后又放烟花爆竹到快天亮,原本打算直接睡到午饭时才起的,谁知老板不当人,大清早就扰他清梦。
当然,抱怨归抱怨,他可不敢不接老板的电话,毕竟自己拿着百万年薪,为老板分忧解劳是分内之事。
电话一接通,老板劈头盖脸丢下一句:“把各个分公司去年的财务报表和今年的预算发给我一份。”
找这些资料很容易,白杨连忙答应下来。傅惟寻顿了下,又道:“把集团近十年来所有重大项目的详细资料也发过来吧。”
白杨:“?”
老板你要干什么?你不是在荆城偷窥老板娘呢吗?怎么突然又变成工作狂了?今天是大年初一啊啊啊啊啊啊——
老板完全没理会他脑子里满屏的弹幕,直接把电话挂了。
接下来的几天,傅惟寻一直在喂猫和疯狂的工作中度过,就连三餐都是靠外卖解决的。他不能有一刻的放松,否则就会不可避免地想起季清漪,一想起,那颗心就要裂开。
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过了几天,某天上午他还在昏睡中,突然被猫叫惊醒,声音是从阳台传来的,他一激灵,立刻下床查看。原来是两只小猫咪在抢同一个玩具,谁也不肯相让,结果就打起来了。
他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思考着如何给这俩崽子讲兄友弟恭的道理,不经意间一瞥,发现楼下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季清漪和肖准。
季清漪依旧穿着那身白色羽绒服,脖子上也还是那条暗红色的围巾——这围巾百分百是肖准送的,因为虽然围巾的款式不错,也很衬她的肤色,但她一向不喜欢这种暗沉沉的颜色。
傅惟寻怔怔地望着他们。季清漪抱着三三,她的行李包由肖准提着,肖准的另一只手还提着几个大袋子,想来应该是从肖家带回来的。从肖准走路的姿势来看,东西还挺沉。
傅惟寻一下就想起了肖妈妈那私家制作的小菜,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那份疼爱和心意却很重。看来肖妈妈是完全认可了这个准儿媳,也是,像清漪这么好的姑娘,哪家的家长会不喜欢?
当初他带季清漪回傅家老宅的时候,父母对她也是相当满意。
也许清漪很快就要来跟他谈离婚的事了。
一想到此,他第一个念头是,要不自己赶紧飞回羊城吧。不,羊城还不够远,最好去国外出一趟长差,几年才回来的那种,那样清漪就没法跟他离婚了。
发觉自己在想什么,他苦笑了下。没法离婚又怎样?她的心早就不在他身上了,就算一辈子守着那本结婚证也没用。何况,分居到达一定年限,季清漪是可以单方面诉讼离婚的,更别说他还有“婚内强·奸”的前科,简直一离一个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人已经上了楼,进了季清漪的屋子。肖准将东西放下,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他便离开了。
傅惟寻望了眼楼下,很快肖准的身影便出现在视野中。大概是做警察久了,他的身上有一股正气,身姿也特别板正挺拔,尽管穿的是常服,可还是很帅气。
在傅惟寻心里,全世界的男人没有一个配得上他的清漪,可是此时,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不管配不配得上,但这个年轻的小警察可能真的俘获了清漪的芳心。
他一直盯着肖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这才将目光转到对面楼的季清漪身上。季清漪已经脱掉了羽绒服,换上了一件宽大的亮粉色毛衣,毛衣一直到她的大腿,令她显得特别娇小可人。
她在客厅、卧室和厨房之间来回走动,应该是在收拾从肖家带回来的东西。能看得出她的脚步非常轻盈,显然心情不错,更衬出傅惟寻这边的凄凉。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只小猫咪已经停止了打架,双双蹲在阳台上,跟他一起望着对面。
一人两猫傻傻地在阳台望了一下午,直到天黑下来,小猫咪们饿了,终于不再理会傅惟寻,径直跑回屋里吃猫粮——傅惟寻养猫养得非常简单粗暴,每天给它们足够的水和粮,保证猫砂干净,以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