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犯病
视线一晃而过。
干咳一声,“傅总,这……”
傅鹤之淡淡的语气冰冷而不容置喙,“我说了,去医院。”
低醇的嗓音杂带一股威压感。
王亚又瞥了眼后视镜,眸底复杂了一瞬。
他就是送老总去一下机场,怎么还要卷进司机难题里。
罢了,傅总管着他金饭碗。
自然是听老板的。
傅殊月深吸口气,垂着的睫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调。
“我要下车。”
身躯微微颤抖。
王亚表情变为难。
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正要开口前,横插进副驾驶上男人沉冷的一句。
“傅殊月,你应该清楚你现在该去的,究竟是哪。”漆黑的眸中隐着不悦,如同无边冰海。
车内陷入寂静。
王亚略感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开着车,分不了心。
后座。
傅殊月只觉自己陷入困兽的境地。
精致的脸上,眼尾逐渐勾描出一片红晕。
身上不适的感觉与心底担心被发现的恐慌蔓延成绝望。
不能,不能去医院的。
眸底生出雾气,无光。
“停车,我要下去。”指尖掐陷进手心,殷红一片。
没有回应。
傅殊月瞳孔里空空,极尽不安,“放我下车!”声线抖得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脆弱。
这下,王亚明确察觉不对。
前方车辆如流,又分不出心神去注意。
他道:“傅总?”语气征询。
傅鹤之揉了揉额角,“去医院。”
仍旧没有妥协。
听到这一句,傅殊月身体一僵。
唇颤着,手臂战栗,就连呼吸都变得不匀起来。
想到可能被发现,极大的难堪涌上她心头。
颓感如决堤江涛往外疯冒。
车内寂静了好几分钟。
“停……车。”
清清冷冷的音调不成,一种说不出的委屈感。
傅鹤之双瞳渐渐幽暗。
不着痕迹蹙了下眉。
没再从后视镜观察少女的状态。
身躯侧倾,偏头,视线扫向后座。
仅一眼,平舒下去的眉峰再次蹙起。
镜片反射出的眸光幽深如海。
转回身子,将自从上车就没离过手的文件收放,敛眸凛声道:“停车。”
终于向少女妥协。
王亚应得飞快,“好的好的。”
夹在意见中间,属实难捱。
傅殊月双眸微阔,恢复了些神采。
抠紧手心的动作略松。
垂下眸子,水雾在眼眶流转,临近掉落时卡住,悬在睫毛根部。
车辆被停到路边。
傅殊月望向窗外。
街头人来人往。
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缩了下,唇抿紧。
至少,比让车里人发现要好。
犹豫仅一瞬,收回思绪,未再多想。
此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离开。
指尖伸向车门。
纤白如玉段的手抖得不成样。
使不上劲。
想要离开的念头愈深。
傅殊月开始呼吸急促。
整个空间都在压制她的自由,难受极了。
前排,王亚有些疑惑,怎么还没听到开门声,朝后瞧去。
双眉一紧,这状态怕是有些不对劲。
中暑?
没有道理。
少女肌肤变得实在娇艳,略有白团子向粉团子演变的趋势。
额头密布一层细汗。
几缕青丝粘连在额头,瞅着,无端有些脆弱凄惨感。
王亚纳闷地收回目光。
摸了摸鼻梁,他不会是想多了吧?竟然觉得傅总命令去医院是因为傅殊月。
想起前两天,脑海中的这想法又仿佛有了证实。
耳边传来车门打开的动静。
望向傅鹤之的背影,王亚脸上诧异。
.
傅殊月晃了晃头,尽力稳住心神,指白用力。
正使劲时,后排车门突然被人从外轻松地打开。
因力气都用来扣着车门把手,以至于门从外打开之际,手指还未松开,纤弱的身体不自觉被带着向外倒去。
瞳孔紧缩的瞬间,紧要关头,被人扶住肩头。
手掌的温度穿透衣料递来,少女蝶翼般浓密的睫毛不安地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