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识东风面
女子今天着一身鹅黄色衣衫,斜襟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风顺着衣角拂过,翩跹的弧度一直顺进他眼里。
女子抬头望过去,两人视线碰撞,两个跨越时空的笑容同时绽放,交织在空气里。
院子里,麻子、串子、玟小六,一时间都呆住了,男子浓眉似剑,眼睛清亮如星,鼻如悬胆,嘴唇淡淡薄薄,略显苍白脆弱,一头青丝随意披散着,端正清隽,温润儒雅,轻轻一笑,就像是偷人心的山中精怪,简单的蓝布衣衫,没有任何纹理,没有任何造作,穿在他身上偏偏好看得过分,让人不由自主地自惭形秽,升起一股敬畏之感。
云舒则是想起闺蜜对她偶像的一句形容:好伟大的一张脸。
“这,这真是那叫花子?”串子吞了吞口水,真不怪他,出生到现在二十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的姿色。
小六揉着甘草说:“如果腿脚不那么疼,尽量多动动,再过两三个月应该就可以回家了。”
男子低头,凝视着云舒,“我无处可去。”
云舒眸光闪了闪。
小六翘着二郎腿,嚼着甘草问:“无处可去,真的假的?”
“真的。”眼睛望进云舒眼底。
“你叫什么名字?”宴云舒问。
男子摇摇头,“恩人救我,我是你的仆人,赐名。”
小六看向云舒,“这可不像是个居人之下的人。”
云舒安抚地朝小六笑笑,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惹上麻烦,其实她无所谓,反正是要离开的,有麻烦也不要紧,相处过大半载,宴云舒相信男子是个良善可信的人。
“我不需要奴仆,你我以朋友相处就好,既然你无处可去,作为朋友招待你也是应该的。”云舒看了看他,见他清澈黑亮的眼眸迸发出两团火苗,像是要把什么烧进她心里一般,她怔了怔,说道,“高山仰止,景行景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宴景行,怎么样?”
男子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低头呢喃:“高山仰止,景行景止。”很快抬头满意一笑,“好,以后我就是宴景行。”一阵风吹过,花瓣随风飞舞,像是在给他作配,周边又是一阵吸气声。
云舒也怔愣了许久,还是小六出声:“唉,你这名字取的,我都想换名字了。”
麻子嘟囔:“要是是云舒给我取名就好了。”
串子也觉得委屈,“就是啊,虽然我们配不上景行这样的名字,也可以取个好听点的嘛。”
小六气得瞪了两人一眼,恨不过想要踢上一踢,麻子串子连忙躲一边去,怯怯又哀怨地看着他。
小六摸摸鼻子,咳嗽一声,低声说:“小六、串子、麻子,这才像一家人嘛,想什么呢,以为取个名字就能跟他一样了。”小六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两人不识抬举。
串子、麻子琢磨了一下,觉得也是,他自己都叫小六了,还能取出什么名,便笑呵呵地接受了小六的解释。
小六看着两人傻乎乎的样子,给气笑了。
云舒捂嘴笑,再抬头就感觉到一道目光看过来,抬眼看过去,就见景行盯着她,之前他蒙着脸,看不清他的脸,云舒还无所谓,现在被一个能够拯救地球的大帅哥盯着,她不由得脸红。
小六见此,了然,叹息一声,说:“既然都安顿好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后面如果有事随时找我。”
“好。”云舒心里暖暖的,当初来到这个陌生之地,她满心茫然和害怕,生了一场重病,多亏了玟小六救她,安抚她,不然她恐怕性命不保。这个时空里她孑然一身,现代人的冷漠让她很难结交到挚友,玟小六算是其中一个。
等人都走了,云舒回身就见景行还是刚刚的样子呆站在那里,她有点不好意思看他,这是老毛病了,遇见帅哥就胆怯。
“那个,你别站着了,站久了腿不舒服,那里有甘草,小六哥哥说你嗓子还没好全,嚼着吃比较好。”
云舒没抬头,所以没看到景行眼睛突地亮起来,看着她脸上的红晕,久久没有移开目光,许久才道一声好,坐到那边,慢慢地吃起了甘草,他吃甘草也跟一般人不一样,撕开一小截,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就像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般,文雅而清贵。
晃晃悠悠又是半年,景行的伤完全好了,顾掌柜居然真给她找到了云凌花,靠着这罕有的云凌花,景行的腿彻底治愈,后来云舒见他身上伤疤还很多,又找顾掌柜要了些珍贵的祛伤疤的药,配合着景行的灵力使用,效果奇好,如今景行简直脱胎换骨,整个人焕发了蓬勃生机。
再次给景行的后背上了药,云舒看着雪白如玉的肌肤,想着如果把这个药拿到现代去用,不知道会有多抢手,那么吓人的疤痕仅仅几个月就都消除了,如果用来治疗痘印,那简直大杀器。
“基本上都好了,从明天起就不用再上药了。”云舒将盖子合好,声音轻快道。
景行的背上突然失去纤细手指的触感,怅然若失,听到这话,更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