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就是一千两……这样算下来,你还亏了呢。”
“啊?”何暮云听得目瞪口呆,“你开书画铺子,就只卖我的画啊?”
李青绫抱了何暮云的袖子,摇了摇:“我这不是没钱吗?”
说完,用她清澈的眼睛诉求地看着何暮云。
何暮云知道李青绫是真心的,也不再推辞,答应了与她合伙,但也没按她说的算。只说自己可以多画一些画,但最后两人占多少股,还是要看她的画卖了多钱。
朋友一心提携她,她也不能占朋友的便宜。
两人又商量一些开店的具体事宜,进些什么价位的笔墨纸砚,到哪里去进,卖些什么书,店中怎样布置等。
与此同时,对面楼上,范裕的得力手下范得崇正在催何士杰。
“差不多了,快些过去,叫上何姑娘去上香。”
何士杰满脸纠结,磨磨蹭蹭地往外走。范得崇不耐地推了他一把:“快些!”
前些日子,何廉知道了儿子去赌坊的事儿,骂了妻子与儿子一顿。他见过不少世家子弟,本来好好的人,只因染上了赌瘾,一辈子毁了的事,于是故意找了一个人引着儿子去赌坊,他则躲在赌坊门口,当场“抓到”了儿子。
回家后请家法,打了儿子三十藤条,又罚他跪了三个晚上,吓得何士杰看到赌坊两字就打哆嗦。
范裕本来打算引着何士杰继续赌,等他欠得多了,就可随他摆布。
如今见何士杰再不上勾,就又挑动何士杰与当初引他去赌坊之人的争端。何士杰推了那人一下,那人倒在地上磕破了脑袋,血流满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何士杰吓坏了,这时,范裕过来,装做无意撞见,叫手下帮他将人“处理”了。
何士杰慌乱中,只见他将人抬走了,也不知后面如何。
过了一天,范裕来找他,说是请了大夫治,奈何伤太重了,没治好,人死了,还说出了人命,要告官。
何士杰一听人死了,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要是告了官,他不是就要被杀头了吗?
他哭着跪下求范裕。
范裕说,如果他的姐姐跟了他,何士杰就是自己家人,万事好商量,如若不然……
范裕叫他引姐姐去文昌庙上香,他只能听从。
昨日,俞氏之所以改变主意,允许何暮云出门,就是何士杰替她“求的情”。
何士杰进了应缘阁,上了二楼,心中既忐忑,又有一些愧疚。
却不得不做出与往日一样的神情,颐指气使,理所应当地说道:“翠儿,我姐在里面吧?母亲叫她陪我去上香。”
何暮云在里面听到了,心中疑惑。
何士杰平日里与她并不亲近,为何要叫她陪着去上香?
她让何士杰进来,直接问了心中疑问。
何士杰一幅不耐烦的样子:“昨日我遇到了一个算命的,他说要木命的亲人陪着我去文昌庙上香,这次院试才能考中。昨日我已经跟娘说了,所以娘才同意姐姐出门的。”
这是何士杰早就想好的说辞,范裕的人逼着他练了好多编,他说起来一点儿磕巴都没打。
何暮云正是木命之人。
读书人最在意功名,文昌庙位于城东,离这里虽然不近,但所处地段繁华,香火很旺,每日人来人往。何暮云就没多想,只说快中午了,吃过午饭再去。
何士杰说那算命的给算好的时辰是午正时分,阳气最盛之时,现在去正好。等烧过香,他请姐姐吃饭。
何暮云只好遗憾地跟何青绫告别,开店的其他细节,约好下次再商量。
然后就下了楼,与弟弟何士杰一起,去往城东文昌庙。
午正时分,姐弟二人在文昌庙上了香,出庙门的时候,何士杰突然一捂肚子:“姐,你先到马车上等,我去方便一下。”
说着,转身小跑着,又进了庙中。
马车停在庙门外约一盏茶的距离,不远。
正午十分,庙门前人不多,何暮云与翠儿并肩而行,迎面过来一位穿着蓝布褂子的行色匆匆的中年妇人。
她神色惶急,许是走得太快,脸上都是汗:“两位姑娘,有没有见到一个五岁左右的女孩?大眼睛,穿着红衣裳,扎两个小辫。”
这是丢了孩子了?何暮云并没有看到,她刚摇了摇头,还没说话,身后突然过来两个身形粗壮的婆子,拿手帕捂住了她与翠儿的口鼻。
两人拼命挣扎,却是力气越来越小,眼前一阵发黑,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