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在你身边

“最后，把杀害若灵风的凶手找出来，我们会给你提供凶手的画像。半月之内，没找到的话，拿你皇帝的命抵押。还有将提灵马上放了。至于其他条件，若后续想到了，再补充。”

“半个月？时间未免太仓促了吧。”

“你们越燕，不是很强大么？这点事半个月难道完不成。”宋玉佼嘲讽道。

“越燕地大物博，各地交通并不发达。半个月属实做不到”

“那就一个月。”宋玉佼不耐烦了。

赵肃武默然，然后想起他说的“其他条件”，道：“怎么补充呢？你派人来我国？”

宋玉佼瞥了眼袁严。袁严接过话茬，“清风岸，你随他们回越燕，有何消息即刻传讯。”

话音刚落，袁严身侧的少年道了个“是”。

少年一派眉目舒朗，温润大方，通身是不合俊俏外表的稳重自持。这也是袁严放心交给他的原因。

“好。”赵肃武明白他的这场“议和”已经结束，接下来就只能看皇帝决策了。

赵肃武在决定议和请示皇帝到得到圣旨同意，用了半个月时间。消息一旦传来，他就宣告了。此时军中一片低迷。

“殿下，你说咱们投降回去，皇上会不会更不喜欢咱们啊。”小阿石忧心忡忡。

燕棠博和若灵岚、小阿石三人撑着伞直愣愣地杵在帐篷外面，没有焦点地望着飘飘扬扬落下的雪。美其名曰“观雪”。

他又何尝不担心，慕家一日覆灭，他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跌落泥潭，周围尽是想拉自己深入泥潭的人。

现下落败，他的局势只会更糟。

若灵岚想的却不是同一回事。人族战败议和，而凤凰族按照袁长老的性格，不会嗜杀，而会同意，但同时也会借机提出条件。

她脑海中回响起之前袁长老在“奉灵场”说的战争誓词，她知道袁长老肯定会让人类停止对其余弱小灵物的迫害，从而保护他们。

提灵应该也会被放出去。自从赵肃武决定议和之后，提灵就被放开，移到军妓的帐篷里。她的身体已经恢复，能够对付垂涎她的士兵。

若灵岚这些天基本同她在一起。提灵回去，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要回凤凰族吗？不，她倦了，她不想回到那个与自己没有感情的地方了，即使有提灵在。

是要去寻找姐姐的足迹、等明年夏季的风，还是留在燕棠博身边呢。

在喜欢上燕棠博之前，她早在被越扶摇重伤后就失去了生的希望，但就是这个人，救下自己，然后温暖地抚慰自己，告诉她她可以哭，告诉她一切都会变好，还会抱住自己，给自己力量……她已经不舍得死了。

那她要留下来么？她的生命这么漫长，人类的几十年于她不过须臾，若她越来越爱燕棠博，却又无法阻止他变老，那时又该怎么办呢？难道自己要看着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吗？

小阿石见没人回应，“算了算了，殿下我们还是进帐篷吧，免得着凉，别还没回去呢，自己先垮了。”

说完又觉得不对，“哎哟，殿下，瞧我这张嘴啊，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垮呢。”

燕棠博倒是没说什么，牵住若灵岚往回走。

若灵岚感受到手上的温度，忽然想问问他对这场战争的看法，“你觉得这场战争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最好的结果或许就是回去后，父皇不责怪于大将军，同意议和条件。最后同那些所谓的‘妖兽’和谐共处，这样对两族都好吧。”

若灵岚微微怔住，这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灵岚，你可有打算么？”燕棠博观她不语，问到。

“我……”若灵岚犹豫道。

燕棠博苦笑两声：“你要离开吧。毕竟我只是个无权无势，还无体魄的病弱皇子罢了。”

见他这样，若灵岚心好像揪在了一起。她想找出一切漂亮的形容词来安慰燕棠博，但她常年待在林中，词语匮乏。

于是她只能极其认真地看着燕棠博说道：“不，你是很温柔很善良的四殿下，你是个很美好的人。”

燕棠博失笑，眨了眨双眼，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那你愿意留下来么？”

若灵岚不得不承认，当眼前这个少年小心翼翼却坦诚地注视自己的那刻，她的犹豫通通作废，只想答应。

可当她靠近，凝视他的眼睛，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若他知道我是凤凰，会怎么想呢？他会想杀了我吗？

她摇摇头，不愿深想，吻了上去，动作很轻，看着燕棠博始终苍白的脸和缓缓闭上的眼，她加重了这个吻。

“我愿意。”

她决定了，她会留下来，赌一把。若到时发现，他燕棠博没伤她，她就治好燕棠博的心疾，然后帮他成为这天下之主。

而后等他如同姐姐和越扶盛一样死去，她再去寻找姐姐。

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