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水阴影
些得意,看吧,这就是她看中的人,连说话都是如此不着痕迹的妥帖。
这哪是在让她给建议,分明就是在隐晦地问她爱吃什么,他好给她做的意思嘛。
不过现代的这些个菜系她实在是不熟,她吃惯了宫中御厨的手艺,真说出来她爱吃的,恐怕夏镇也不会做,只好暂时拂了他的好意。
“挑你拿手的做吧,好吃就成。”
“那你有什么忌口吗?”
“几乎没有。”她说的是实话,从前她养尊处优,在吃的方面一向精细,但她并不挑食。
想到这里,司徒常榆想到个主意,“或许咱们可以做个菜谱,回头大家把拿手的菜、或者是各自爱吃的菜、忌口之类,全都记录成册,这样一目了然。”
大家是一个团体,各人都应该照顾到才是。
“好主意,下午空了我就先做一个试试。”
谢微言吃完早饭就在天井陪着小茉莉玩,目送司徒常榆和夏镇一起上楼,又亲眼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地下楼,第一次觉得这两人站在一起是这么刺眼。
一时心里更堵了。
时间差不多七点,杨易率先去牵牛,感觉自己要是牵着牛在路上走肯定很拉风。可惜那牛不知道怎么的,犟得很,就是不肯听他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人一牛互相较劲,谁也不让谁。
谢微言见了,拍拍他的肩,“松手,不能用蛮力。”
杨易就感觉谢微言明明什么都没做,可他牵上那根绳子,牛就乖乖跟着他走了。
“我不理解,并且大受震撼……这是为什么?”
云翩凑上来开玩笑:“可能是他牛缘好吧,你牛缘不行。”
所有人拿上一应器具,跟在谢微言后面一起出了门。
这次的目的地稍远一些,PD带着他们,从小院东侧下坡,在山道上迂回走了近二十分钟,来到一片梯田。
“哇……”杨易不自觉就“哇”出了口,他是北方孩子,从来没见过南方的梯田,有些惊奇。
其实这片梯田还不是最壮观的那种,坡度并不大,只是沿着山势绵延,蜿蜒曲折但错落有致,就像地理杂志中拍摄的图片一样好看,颇有些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味道。
而且周围都没有其他人,看来又是节目组特意挑选的好地方。
感叹完了,PD指给他们看,说放眼望去这一大片都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又来了又来了,这熟悉的被土地支配的感觉它又来了。”李章安调侃道。
杨易苦着一张脸,“太可怕了,这么多田,只欣赏,可;亲手种,不可不可。”
云翩拄着耙,迷茫地问:“那视频里咋说的来着?第一步要干啥?”
司徒常榆稍稍回忆了一下,“第一步要开出一片育秧的田来。”
稻种经过处理发芽后,统一撒到育秧的田里,盖上薄膜等待,长到七八公分长之后,就可以统一移栽到其他田里。
不过南方三四月间多雨,这一带的田里蓄了不少水,他们在开育秧田之前,还得先开沟放水。
这一步用不上牛,只能靠人力。
云翩用下巴点了点地,“怎么说,谁先下去?”
杨易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我说,这水真的只像我们看到的这么深吗?会不会我一脚踩下去,就陷进去了。”
李章安无语望天,“这是田啊大哥,下面都是土,你以为是黑洞啊能把你吸进去?”
几个人吵吵闹闹,都没注意到谢微言利落地把牛拴到附近的树干上,随后把裤腿卷到膝盖上,“哗啦”一声就下了水,稳稳站在田中,并没有被吸走。
有人打样,其他人也不好扭扭捏捏,先后跟着下到田里。
“嘶,这水真凉啊。”
“呜呼,这触感,真像在踩屎啊……”
“你快闭嘴!”
很快,岸上只剩司徒常榆一个人。
她卷起了裤腿,可是不敢下去。
田里的水其实不深,只漫过人的小腿肚,可她害怕,眼前平静的水面,让她想起了御花园的湖。
六岁那年的冬天,司徒常榆被人推进御花园的湖中,虽保住了性命,却也大病一场,从此留下了阴影,就连平日以水净面时,都会产生轻微的窒息感。
那种感觉过于深刻,就像被一只大手掐住了脖颈,无论手脚怎么用劲,都吸不上新鲜空气,胸腔仿佛要爆炸一样。
司徒常榆闭上眼深呼吸,试图安抚自己,轻轻跟自己说,眼前的不是御花园的湖,水也不深,没什么好怕的,没什么好怕的。
见她始终没动静,谢微言踏着水波朝她走近,他站在田里时,视线几乎与站在田埂上的她齐平。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