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魏奉山随口问：“佟小姐不想逛逛别的么？”

佟明媚是想的，但她口袋里钱实在不多，况且金饰还没拿到手，她心到底不踏实，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拒绝了。

但还没走到电梯口，她突然脚下一松，低头一看，竟是皮鞋的带子松了，她弯腰预备扣上去，但魏奉山竟然快了一步，蹲下去。

佟明媚一时呆住，愣愣地看着魏奉山蹲在他的脚边，他的手指若有似无点在她的脚面上，那轻微的接触竟让她的脸有点热。

魏奉山起身，她才反应过来，“魏先生，真不好意思……”

“佟小姐穿着裙子，想来不方便。”

她这裙子到小腿，其实没什么关系，还没开口，魏奉山又道：“为女士效劳，佟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飘走一瞬，佟明媚下意识地去看，不远处正有一对年轻的男女，女人坐在椅子上，男人蹲在她身边，正低着头小心地为她擦拭裙边上一块污渍。

来往之人多是看一眼便继续走自己的路，似乎不以为奇。佟明媚又想起她在公园装作扭脚的那一次。

沪城风尚如此，男人就是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为女人效劳，不拘这样的小节，谁也不会瞧不上这样的男人。

佟明媚在心中对沪城的印象好了一些，毕竟这样的事情在她的老家长壑是绝无可能发生的，在北宁也没怎么见过。

出了百货公司的大楼，差不多正好六点钟。佟明媚本来是打算拿到东西就请魏奉山吃顿饭的，但现在似乎还只是一张空头支票。她有点犹豫，但魏奉山很大方。

“佟小姐，方便一起吃个饭吗？”他发出邀请的时候，那张脸还是没有任何起伏，语气也说不上温柔。

但佟明媚莫名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些耐心和真诚，她笑起来：“好呀。”

魏奉山带路，想来餐厅就在附近，便没有再乘车。

正是饭店，街道上人流如潮，佟明媚还发现了许多外国人的面孔，高高的鼻子和蓝眼睛，嘴里叽里咕噜，一会说外语，一会也蹦出几句中文。佟明媚觉得格外新奇。

走了几十米，是一家颇有气势的饭店，门口飞着彩带气球，花团紧簇，门口有安保在维持秩序，拦住人潮，让车停下。

佟明媚看那车，似乎比魏奉山的有气势得多，又长又黑又亮，车头还扎了两簇小红花，气派极了。

车停稳，司机飞快下车，拉开后车座，车上下来一个年轻女子，看不到脸，但看身上精致时尚的洋装，还有脑后层层卷卷的长发，随着她的步态一弹一弹的，一定很漂亮。

佟明媚远远地站着，十分羡慕地望着她在左右若干人的簇拥之下进了饭店，到那女子快消失不见了，她还踮了脚。

但只能看见门口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握手寒暄。后面还有车驶来，安保护着显贵下车，看着都是很有身份地位的人。佟明媚暗地羡慕，如果她也能去见见世面就好了。

魏奉山看她脸上滑过一些落寞，抬眼去看，是“翡翠饭店”。

“佟小姐在想什么？”

“饿了。”佟明媚转过脸，不再看翡翠饭店。

魏奉山突然戴上了一顶帽子，宽阔的帽檐在他低头时能完整地遮住他的脸。佟明媚心里觉得奇怪，但没有问。

转过街角，一排都是餐厅，沪城本帮的，外国风情的，什么都有。魏奉山请她挑。

佟明媚知道他财大，并不推辞，眼睛扫过去，她是吃什么都可以的，不过是要挑一个高档的。但从外面看着，每家都很不错，步入这些餐厅的人，打扮得也体面。

佟明媚便选了手边的一家餐厅，沪城本帮菜，纯中式的装潢，古色古香，虽只有两个人，但她想着魏奉山在沪城饭店给她一个人准备的饭菜都那么铺张，那么两个人呢，也应当那样。

不过佟明媚还有一点不放心，报出若干菜名后偷看了魏奉山的脸色，没什么波澜，还在用纸巾轻轻擦拭她的玻璃杯呢。

佟明媚放飞自己，又一顿海点。服务生略有犹豫，朝着魏奉山开口，但魏奉山只让他问佟明媚的意见。

佟明媚一边不快，一边又得意。最终，撤了三轮，点的菜才勉强都上了一遍桌。

佟明媚要保持好身材，前几天有些破戒，吃得多，今日便忍住。她只搛了几样，便放下筷子。剩魏奉山一人慢慢悠悠地享用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