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换好冯先生的衣服出去的时候，王莽已经走了。小斯说，他来取一本乐谱，并没有留下什么话。我点头让他退下了。随后，我走到刚刚的闹事点，看着下人们清理打碎了的木桶，我蹲下身捡起一片，上面有点点红痕。

王莽，受伤了吗？

晚上时分，我来到合德的屋子，刚一进去，我就闻到一股呛人浓烈的酒味。屋内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低吟声，那声音让我心里一颤，快步走了进来。

我脑袋有一瞬间的停止，屋内合德被一男子压倒在床上，那男子的手正不规矩的在她的胸前摸索，两人姿态旖旎，让我瞠目结舌。

很快，我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手抓住那个男人的脖领狠命一拽，这男人虎背熊腰，不知喝了多少酒，眼低迷茫的被我狠狠摔在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合德，赶紧用被子将她盖住，地上的男人反应过来后，坐在地上笑着看我，“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燕公子啊！怎么，这个女人你还没玩腻味吗？你也到手那么久了，该让我们这些兄弟们尝尝鲜了！”

我这才看出来，他不是公主府的下人，他是王舜兵营里头的一个副将。我以前练武的时候看见过他！

“你还别说，你的眼光的确比兄弟们的好，这小娘们的身子可真带劲儿，怪不得你不要赵飞燕了，她哪有这娘们身材好啊！”

我实在受不了他的污秽之言，上前就是一拳，他被我打的顿时蒙了，晃晃悠悠的扶住桌脚想要起来，我抬脚将原本才站起身的他踢倒在地。

“你疯了！”他喘着粗气，对我大骂。我站在他面前，弓身一把拽住他的领子，瞪着他说，“合德不是你玩的起的女人，你最好给我离她远点！否则，别怪我杀了你！”

我狠狠盯着他，他却笑，“想不到我们燕公子还如此痴情？可你知道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多么放荡吗？她主动勾引我，让我和她偷欢，她这般娇媚的模样，你见过吗？”

“你！”

他笑着挣脱我的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吐了口痰，看了看床上的女子，撩起帘帐走了。

我转身回到床上，看着躺在床上犹如一具尸体的合德，她睁大双眼，满脸泪痕，一动不动的望着屋顶，我坐在她的身边，耳朵嗡嗡的响，脑子里半天想不出一句话来，“为什么这么做？”

“你干嘛管我？我不想进宫，不想和她服侍一个男人。我不想成为第二个她，不想走她给我安排的路。”

我没想到合德竟然为了入宫这样作践自己，心如刀绞，“如果你不想要这些，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娶你。我可以陪你在宫外生活，我可以……”

“不！我不想！”她坐起身子有些愤怒在我身后说，”什么我自己不行？为什么我一定要依靠着你们才能活着？”

我反手一挥，只听啪的一声，她的脸上通红一片。

我颤抖的身子，盯着她的眼眸，一字一句的问她，“你自己就是靠卖身活着吗？这样活着你就觉得有意义的吗？你知道你姐姐和我多么想保护你吗？你想自己活？你知道自己活意味着什么吗？飞燕独自一人在宫中面对那些尔虞我诈，而我，一辈子这样不男不女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没办法去爱！这就是自己活着的代价！”

“我和你姐姐已经覆水难收，但你还有的选择。我们竭尽全力的保护着你，不希望你受到一点儿伤害，把你当做我们美好的希望。可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自甘堕落如此，你怎么对的起飞燕？”

她哭着摇头，站起身，也不顾身上衣不蔽体，拿起桌子上的酒瓶仰头就喝。我上前去抢，她一把推开我，酒瓶没有拿住，直直摔在地上，立刻粉碎。

“别和我提她！”她大叫，指着我，“小凤，你别和我提她。她不是我姐姐，不是！！她就是一个为了自己的权利地位什么都可以牺牲的人，她不配你帮她，你知道吗？她不配，她不配我爱她！她只是在利用我，利用你！你知道吗？大选那日，她在地上倒了油害我摔伤没法和她竞争，她怕！她怕我抢了她的位置，她怕我赢了她！”

“你说什么？！”

“她临走的时候还假惺惺的对我说肯定会接我进宫。我才不想进宫！不想去争那个狗皇上。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小凤，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她走过来抱紧我，哭着说，“我看见她在后院练习你费尽心思给冯先生编的留仙裙了！我看见了！可是，我却没有告诉你，我不是懦弱，我是怕如果那天冯先生真的知道你是女子后，他会不会从我身边抢走你！小凤，我不想让你离开我！我不想！”

我被她紧紧抱住有些喘不上气，她嫣红的唇靠在我的耳朵边，一直重复着不想、不想……

“合德，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她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纤细美好的指尖托起我的脸颊，红润的模样异常妖艳，“你刚刚说会娶我，是真的吗？就算我现在这个样子了，你也会娶我吗？”

我的心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