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黑风寨

“嗯！”林遥闷哼一声，咬紧银牙，不敢有丝毫分心，甚至连惨叫一声暂泄伤痛也不敢，争分夺秒，右手接住旋转飞回的苗刀，架住两位当家劈来的冷刀，强撑血流不止的左臂搂紧背上之人。

二当家见她以命相搏也要保护背上之人，冷笑一声，凶狠目光中光芒一闪，趁着林遥被大哥纠缠之际，脚下一滑冲到林遥左身，手中刀直直刺向花枕雪左腰。

“啊！”林遥大吃一惊，可手中苗刀被大当家与一众散兵纠缠，已是无力可救。

电光火石之间，林遥侧过身子，刺向花枕雪左腰的一刀刺入她腹部。

嗤——

皮肉被刺穿，鲜血似彼岸之花盛放，林遥踉跄后退十余步才站稳身，将苗刀杵在地上支撑，面色越加苍白。

背上的花枕雪见她重伤，残力挣扎，急道：“你快放我下来，否则你逃不掉。”

林遥口吐热血，已被鲜血染红的左臂却始终不肯放人。

对面的二位当家满意大笑，二当家道：“你左臂受伤，腹部又被我刺了一刀，身上又有旧伤未愈，如今要想保住花枕雪，已是难如登天了。”

“是吗？”林遥沉声问，一开口，鲜血喷出，她左臂缓缓松开，将花枕雪放在地上坐好，颤抖左袖擦去口鼻鲜血，右手五指将漆黑刀柄握的更紧，道：“或可一试。”

话音落，林遥挥刀劈砍，不顾左肩与腹部伤口血流不止，直奔二位当家杀去，已是搏命。

“这女人疯了！”二当家大呼一声，就见林遥窄细苗刀刺向大当家，为救兄弟，鬼头刀砍向林遥左肩，正是要将其逼退。

谁料，林遥竟然不躲不避，本就重伤的左臂再次承受二当家一刀，‘咔嚓’声响，鬼头刀刃卡入林遥左肩骨头中。

二位当家心中骇如滔天巨浪，惊诧瞪她。

坐在满是石头地上的花枕雪心中一抽，急忙大喊：“你别管我，快走！”

林遥深深呼吸，只当身体已不归自己，右手苗刀一往无悔刺出，‘嘶’一声，秀长苗刀刺穿大当家脖子，鲜血溅在二当家脸上。

“大哥！”二当家怒吼一声，人渐疯狂，饱提内力，手中鬼头刀索命杀来。

林遥将苗刀抽出大当家脖子，立即应付二当家，左臂已垂在身侧难以动弹，一往无前，纵身死魂灭，也绝不回头。

二当家心知她搏命亦要救下花枕雪，两人你来我往，皆是存了置对方于死地的决心，林遥挥刀间又听身后响起兵器交接声，回头一瞥，就见花枕雪勉力站起，握刀与一众散兵撕打。

可他伤势沉重，力气渐有不支，林遥心中一定，苗刀挥去，故意露出腹部破绽。

二当家见此大喜，急忙拦腰一刀割向她腹部。

林遥狠受他这一招，闷哼一声，苗刀一卷，往下一劈，似闪电雷鸣，‘刺啦’一声，从头顶将二当家劈成两半，鲜血肉沫洒了一地，山风扑面吹拂，送来令人恶心的腥臭味。

林遥大口大口的血自口中吐出，将苍白双唇染成鲜红，苗刀杵地，深深一口呼吸，勉力提起一口气杀向一众散兵。

散兵们武功不高，但一则人多，二则林遥本就伤重，待到遍地尸体之时，她身上又添四五道伤口。

“你……可还好？”林遥佝偻着身子，全身重量压在右臂杵着的苗刀上，苍白似雪的面孔上溅满刺眼猩红的血，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我很好，我没事。”花枕雪撕下自己满是血的衣摆，勉强给林遥包扎好左肩膀伤口，道：“走，去看大夫。”

“好。”林遥收刀入鞘，挂在左腰，右手扶紧他右臂，夕阳黄昏，天地一片红艳，暖洋洋舒坦，照耀两人相互搀着迈过一地尸体的踉跄背影。

往前走了三里地，花枕雪见她腹部之伤血流不停，见着前方二十几步远有一个山洞，故意叫了一声，道：“我身上伤重，疼得很，前头有个山洞，我们先去歇歇吧！这儿离镇子还不知道有多远，还是先歇口气，不然，恐怕是走不到镇子。”

林遥因失血过多，早已是两眼昏花，这一路不言不语，不过是咬紧牙强撑罢了，现下听他这样说，觉得有理，再看他一身血衣，颔首道：“也好，走吧！”

两人步入山洞，里面并不大，却也能容纳二三十人，况且如今仅有两人，更觉宽敞。

天色将暗，两人又重伤失血，背靠在石壁上喘气。

花枕雪这一路奔波，不过一盏茶时间便睡过去。

林遥眨了眨困倦眼眸，以刀杵在地上强撑着起身，居高临下看向坐在地上背靠石壁入睡的人，眸光深深，恰如洞外黑夜，她看了三息，转过身小心翼翼往洞口走去，并未惊醒睡着的人。

天边弦月渐渐往中天靠近，林遥也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只是四周渐有绿草，再到浅草没脚，她看向静静神秘的弦月，苍白的唇轻轻勾了勾，无怨无悔的眸光可比月儿明亮，轻轻道：“爹，娘，你们如今在哪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