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了一眼。
尸身已经换上了寿衣,周身摆着浓郁刺鼻的香丸压制尸腐之气,按照习俗镇国公尸身的头脸盖着红纸,不过被工整摆在腹部的双手却是黑紫一片,说明国公是在打斗时中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而亡的。
云庭拉着高岄的衣袖,将她从棺椁处拉开,向外走时还顺便跟守灵子孙说了句抱歉。
高岄将衣袖抽出,满脑子疑惑,居然下意识继续跟云庭走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着云庭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
“看什么?”高岄见云庭一直盯着她看,忍不住问。
云庭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问她:“你伤好了?”
高岄不解:“什么伤?我没受伤。”
她那日被高瑢的行径气得心脉震荡,直接晕了过去,并不记得自己是晕在地上还是谁的怀里。
高岄语气坚定,让云庭有一瞬间竟怀疑自己那日是不是诊错了脉,然而,理智告诉他并没有。
不过既然她不想多说,云庭也不会死乞白赖的追问,于是换了个话题:
“你今日是特地来看国公爷死状的?”
这话问的,对她对国公爷都不尊重。高岄想起云庭跟奈何桥似乎有所牵扯的事,反问他:
“你说你自己吗?”
云庭扇扇子的动作顿了顿:
“杀手留下了标记,一朵花一座桥。”
高岄不解说:
“听说了,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云庭见她油盐不进,干脆摇头说:“随便问问,横竖与我无关。”
高岄一双幽沉沉黑亮亮的眸子盯了云庭一会儿,意有所指道:“要真的跟云世子无关才好。”
“怎么说?难不成公主怀疑凶手是我?”云庭问。
高岄耸肩:“我可没说。罢了,横竖也与我无关,告辞。”
说完这句,高岄便想绕过云庭离开这里,却被横出来的一把扇子拦住:
“对了,上回我在御兽园救了公主,可公主还没跟我道谢呢。”
高岄的目光从他的扇子看到他的手,再到他的人,觉得哪儿哪儿都欠揍,还没等她回答,云庭又火上浇油补上一句:
“出于礼节,希望公主可以对你的恩人稍微客气些。”
高岄忍无可忍:
“你算我哪门子恩人?我已经对你很客气了。”
如果他指的是御兽园那次,他救的是魏王妃母女,也不是高岄,这就敢以恩人自居了?
云庭觉得她蹙着眉头,怒声质问的模样很好看,尽管她好像下一秒就要跟人动手似的。
合上扇子将她从头指到脚,云庭问:“你管这叫客气?”
高岄叉腰后退,给自己留出了挥出剑气揍人的距离,说:“不客气的样子你还没见过。”
云庭以扇击手,故意提道:“哎,公主莫不是健忘了,在下有幸见过的。”
说完,云庭对高岄做出一个缩小版劈下剑气的动作,高岄立刻明白他指的是他绑架小蔡那天的事,冷笑说:
“哦。那我还有更厉害的,世子要试试吗?”
云庭不接话茬,反而话锋一转,对高岄伸出手,说:
“说到这个,那日我随从的剑鞘被你弄弯了,那可是天工门鲁九大师的手作之物,千金难求,送回天工门修复花费不小,公主要不要适当赔偿一些?不多,三百两即可!”
高岄:……赔你三百个巴掌还差不多。
意识到跟这人说不出什么正经话,高岄果断绕过他径自抱胸离去,边走还不忘回头瞪云庭一眼,那家伙悠然自得的扇着扇子,像打了一场胜仗般得意。
六壬书院首座弟子竟然是这么个玩意儿!六壬书院药丸啊!
虽然说不清道不明,可总感觉自己今天好像吃了亏。
从角落出来,高岄便想直接离开,但想了想还是再次去了灵堂外面,等给客人答礼的武宣贞抬头时,对她摆了摆手,然后指指大门的方向,表示自己要走了。
武宣贞红着眼睛对高岄点了点头。
高岄离开时,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长信侯大概刚刚吊唁结束,正往大门方向走,高岄心中一动,想起小蔡曾经跟她说过的关于云庭的事。
小蔡说,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长信侯与世子父子关系不睦,原因是什么没人知道,不过长信侯在外面从来不提长子云庭,也从不像别的父亲那般为儿子铺路造势,两人跟有仇一样。
想到这里,高岄高声喊了一声:
“长信侯留步。”
长信侯云伯钊回过头,见有一年轻姑娘向他小跑过来,定睛一看,竟是山月公主,云伯钊转身迎上两步,亲切的低声问:
“公主何事?”
高岄先是对他温婉一笑,而后在成功挑起长信侯的好奇心之后,她才支支吾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