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

的可怕。

“滴答。”

几滴雨飘进楼道，亚托克斯这才发觉天空已经布满了乌云，灰蒙蒙的一片又笼罩了这个世界，仿佛会有巨龙从天空中穿出，但这里不是符文大陆，最多也只会有闪电。

亚托克斯拿了一把伞，握住伞柄的那一刻竟然有些恍惚，他才发觉自己好久没有碰过自己的剑了，也不知道那把剑还存不存在，那把曾经困住自己的囚笼，而如今犯人就在自己的手心，自己的身旁，如此弱小。

因为只有一把伞，佐伊只能紧靠着亚托克斯，身高差让佐伊又能听到亚托克斯的心跳声，哦对了，还有自己的。

佐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心跳莫名地快，抬头看看亚托克斯，亚托克斯额头冒着汗表情有些不自然，伞外的雨淅淅沥沥，伞里面像一个小世界，装着两个不知所措的人，佐伊承认这是她度过的一千多年来最有安全感也是最需要依靠的一天。

“亚托克斯。”

右下方传来佐伊的声音，亚托克斯向下微微看去，佐伊正靠着自己手却指着街道边的牛排店。

坐在店里总算暖和了一些，佐伊趴在了桌子上，用手臂当枕头埋过了半张脸，露出娇弱的视线看着对面的亚托克斯。

“唉，小伙子，你不是视频里那个吗？”

老板看着亚托克斯，话语落下店里面的客人也投来好奇的目光，有的人甚至直接拿起了手机拍照。

此时的亚托克斯尴尬极了，只好装作不予理睬，随手打开菜单点了一份牛排，顺便感叹到这个世界牛肉的份量真小，如果是之前的身体，可能一头牛都不够吃。

“几分熟？”

“什么？”

“就是火候怎么样。”

“熟点吧，给我妹妹吃的。”

“好嘞。”

“那个，可以带走吗？”

亚托克斯临时补道。

“可以，先生。”

老板带着菜单向后厨跑去，佐伊感到自己的世界有些扭曲，仿佛有一团火总是围绕着自己，似乎是到极限了，眼皮逐渐沉重直到没有了任何力气，不知不觉间一下倒在了地上。

亚托克斯吓了一跳，心里为之一颤，竟然开始为了眼前这个巴不得杀死一千遍的人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亚托克斯竟然害怕佐伊挺不住，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幅人类之躯能否让一个星灵适应。

“暮光星灵！”

亚托克斯再一次大喊佐伊的名字，佐伊隐隐约约听到了，但此时她的脑中浮现的是在峡谷的画面，亚托克斯正拿着一把巨剑杀气腾腾地喊着自己名字。

“暮光星灵！”

亚托克斯又一次喊去，把晕倒在地上的佐伊扶起来拖到了自己的背上，围观的人群没有人说话，都只是看着。

而亚托克斯的第二次大喊让佐伊又看到了昨天在海底捞，亚托克斯叫醒喝醉的自己的画面。

亚托克斯背着佐伊打着伞，用手机调出医院的导航，医院太远了，附近一辆出租车也没有，他换了一家附近仅几百米的诊所跑去。

“暮光星灵，佐伊，撑住，不要睡。”

佐伊在亚托克斯的背上颠簸着，但依旧能模糊听到他的声音，为什么让我不要睡，我明明很困啊，佐伊心里想着。

不知为什么，佐伊眼前的画面又变了，变成了在办公室的那天，亚托克斯第一次在父亲面前流出眼泪，这是让佐伊最为印象深刻的，佐伊又想到了很久以前，似乎是几百年前，在远古的恕瑞玛，佐伊正假扮着亚托克斯的仆从。

那是驱逐了虚空的维鲁斯之后，因为其他人不同意亚托克斯成为首领，亚托克斯一不做二不休杀死了其中的五个。

佐伊从巨神峰得到的任务是封印亚托克斯，她一开始从不了解他，只知道他是邪恶的暗裔，却忘了他曾经也是忠于恕瑞玛最顽强的勇士，一旦一个好人做了错事，就再没人记住他的好，他的荣耀。

当时的佐伊也一样，按照任务，完美地将亚托克斯封印在了剑里，拯救了恕瑞玛拯救了一切，亚托克斯就像是历史的尘埃，背负上了千古的骂名陷入无休止的沉睡。

“你其实，很不错，亚托克斯。”

佐伊在亚托克斯背上吞吞吐吐说着。

“你只是犯了小小的错误，你只是被虚空骗了，才变成一个大坏蛋。”

亚托克斯一瞬间回忆起了什么，在雨中奔跑地更快了，眼泪竟然不自觉流了下来。

“暮光星灵！”

亚托克斯奋力大喊，这一声的气势就如同以往追杀着佐伊时那般。

但佐伊还只是自顾自说着，因为她只是正扮演着走马灯里的自己自言自语。

“亚托克斯。”

“对不起。”

说出最后一句，亚托克斯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像这雨一样倾涌而下，湿润着他现在高中生的脸庞，此般青涩，此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