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仇远洲!”明焕气得闭上眼睛大喊了一声。
他一听对方喊了他的名字,先是一愣,却担心又被耍,扯着铁链把人拉了起来,语气不是很肯定:“你是朱厌还是明焕?”
她刷地睁眼,眼神像刀子一样,仿佛想要剐了他,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她咬牙:“你觉得呢?”
这种看不惯他的眼神和语气,他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和听到过。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松了手,明焕被又粗又沉的铁链坠着向后一倒,咯得她后背生疼。
她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终是没忍住,呲着牙骂道:“是不是有病?”
仇远洲没听出来是在骂他,非但不恼,反而应和道:“确实有病。”
明焕顿时想要抡起拳头栽到他脸上,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语调放缓道:“麻烦你,给我松开,谢谢。”她咬着后槽牙说出了最后那两个字。
仇远洲将那铁链往地上一丢,她稍微活动了一下抽筋的手腕,余光瞟到了那边一片狼藉的桌子时,她僵住了。
仇远洲原是想告知实情的,忽然想要逗逗她:“你瞧那一桌子,都是你吃的。”
她眼角一抽,他抱臂叹道:“本尊快被你吃穷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本不打算理会他的,听他这样说,便云淡风轻道:“那你放我回去啊。”
回去?那自然是不行的。仇远洲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他还不知道怎么跟她交代这妖兽朱厌的事,开了口却支支吾吾起来:“其实,我有件事要跟你说,跟你们那秘宝有关,严格来说,跟你我都有脱不开的关系,然后……这个事情吧,它……”
明焕压根听不懂他在讲什么,半天下来听的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自打从赤山回来之后,每隔几个时辰就记不起事儿,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她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
“朱厌的封印被九儒动了手脚,将它引了出来,现下就在你身体里……不过你放心,没有五漆印,它的封印就还在,我会想办法帮你把它弄出来的。”仇远洲绕了好大一圈,总算把事情说明白了。
明焕从头听到尾,抓取了句子的重点。
在听到她被妖兽附身的时候没多大反应,听到动手脚的人可能是九儒的时候没多大反应,当他说到五漆印的时候,她动容了,点头连连嗯道:“所以复活它,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帮她找漆印,还说什么是为了人界为了报恩,寻了一堆没用的说辞。她有想过他会什么时候暴露出来,没想到这么快。
“骗子。”她说了一句。
仇远洲下意识地想要同她辩解,被下属叫了出去:“尊主,护法在训政殿等您,说有要事要同您商议。”
他回头看了看明焕,吩咐道:“看住她,别叫她乱跑。”
他见到九儒,也不卖关子,冷声道:“是你去赤山动了封印?”
九儒抬眼,没有回答他,而是说起了另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我越发觉得你的心思变了,遇事开始犹犹豫豫,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
仇远洲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到底要说什么?”
他卸下表情,再也不伪装自己,愤愤说道:“这些年,我尊你敬你!是因为你说要率妖族大军踏平神界,当初释放妖兽也是你提出来的!可你现在在做什么?当真被那神族迷了心窍?当年父亲怎么死的你都忘了吗?!”
“这些我从未忘记过!”仇远洲眼尾泛红,怒道,“但我也希望你记住,论血缘,你是我兄长,可若论能力和地位,你只是我的护法,你没有资格指责我。”
他以胜利者的姿态蔑视着对方:“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小的时候,你与我说的第一句话,直到现在,我都依然记得。”
九儒被气的不轻,大笑着后退,笑容中充满了讽刺:“同为父亲的血脉,他却将所有的偏爱都给了你,而我,却被他视为耻辱……仇远洲,你确实赢了,彻头彻尾地赢了!”
吵完这一架,九儒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再也没有回来过,仇远洲独自一个人坐在蛊罗殿的台阶上,注视着尽头那王座上端燃着的幽火,拿九儒提出的那些问题来反复地问自己,他确实无法作答。
明焕不顾侍卫阻拦从月皎殿出来,跑到了他面前,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你把我关起来吧。”她只能接受朱厌附身的事实,在找到解决之计前限制她的行动,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仇远洲遵从她的想法,本意是想将她囚禁在月皎殿里的,却遭到了她的反对:“去地牢。”理由是殿外的侍卫根本困不住她,就像今天这样。
魔域的地牢一旦关闭,便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打开的。
明焕心意已决,仇远洲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亲自将她送进了地牢,她在这儿也正好图个清净自在,不用见不想见的人,那些本就不待见她的人也能得个消停。
傍晚的时候,仇远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