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道：“今天遇见个人和我开玩笑，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嘛？”

阿福心不在焉，“……什么？”

“她说，李晓菲死了。”

阿福手中的碗“啪”地一下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他控制不住地抓住了玄宥的衣领，目眦欲裂，“谁？是谁说的！”

碗打碎的动静惊醒了边上乖乖趴地上睡觉的小狗，它腾地一下扑过来用嘴扯他的袖子，似乎想让他放开玄宥。

可惜，它的力道相对修士而言实在太弱小了。

阿福轻轻一挥，小狗圆滚滚的身子就砸到了旁边的墙上，摔得它一声惨叫。

但小狗并没就此放弃，反而大叫一声又冲了上来，这一次死死咬住了阿福的胳膊。

阿福痛叫一声，正欲再将它狠狠甩开，却被玄宥拉住了衣袖。

他就着被拉住领口的姿势，微微低头看向小狗，“吠云，松开。”

小狗嗷呜一下，不甘不愿地撒开了嘴，口中咬着块扯下的碎布。

玄宥这才重新去看阿福，问他，“你怎么了？这不过就是别人随口扯出的谎话，你怎么这么生气？”

阿福似乎猛然清醒过来，放开他的领口，张了张嘴。

“……我一时激动，不是故意的，抱歉。”

“我没什么，”玄宥用手安抚愤怒委屈的小狗，“倒是你，没事吧？”

“没……”阿福似失魂落魄般站起了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很快离开了这里。

玄宥俯身去捡他刚才打落在地的碗的碎片。

他只是随口一试，可阿福的反应竟然这么大……这是不是说明李晓菲真的死了呢？

吠云在他的安抚中已经逐渐恢复了平静，这会正摇着尾巴跟在他身边。

玄宥又摸了摸它的头，小狗高兴地追着他的手舔了起来。

李晓菲是因为什么出的事？

她并非佃农，也无需遵从佃农不许出村的规矩，怎么会只是因为去了一趟山上就被活活打死了？

更奇怪的是，阿福为什么会对此事反应这么大？

他方才如此恐惧，他在恐惧什么？

玄宥用手推开使劲拱过来的狗头，也许，他该再出去一次。

……

玄宥到蔡家的时候，蔡家人正在吃晚饭。

两碗粗粥、一碟咸菜，这就是两位老夫妇的晚餐。晚上不需要干活，他们自然舍不得吃干粮的。

蔡阿爹见到他有些惊奇，“牛二，你怎么过来了？”

他支使着蔡阿娘让出瘸了腿的凳子，和自己挤在一处——在这个简陋的家中，便连凳子也只有一个。

“是不是还没吃饭？一起吃些吧？”

蔡阿娘把自己喝过一口的稀粥推了过去，局促又不安地示意这个给他了。

玄宥的正对面是一个小小的神龛，上面供奉了明轩天尊的牌位，一炷香快烧到了头，下面零散摆了几个皱巴巴的水果。看得出，是难得拿得出手的贡品了。

自从阿福被检测出灵根后，村里的人家对明轩天尊是越加信奉。不再抱怨越发加重的药草数量要求和莲花派逐渐严苛的验收标准，干起灵田中的活计也越发卖力，就期盼着一样的好运气能轮到自己家中。

玄宥顿了顿，这才说出自己的来意。

“我是来找阿玲的。”

“阿玲？”蔡阿爹却是狠狠一愣，蔡阿娘则是别过了头。

随即，蔡阿爹长长叹了口气，看向玄宥的目光中似有不忍，“牛二，你怎么忘了，阿玲早在两个月前就因为要跑出村子而被活活打死了呀。”

又一个……被打死了？

可，自己白天看到的人是谁？

玄宥下意识想去握住自己手边的剑，待抓了个空后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已经是牛二了。

“……抱歉，我……”

玄宥刚要说些什么，外间却忽然传来诡异的蓝光，他能感觉到周遭的灵气都隐隐躁动了起来。

紧接着，原本好好坐着的两位老人就失了神一样起了身，肩并着肩向外走。

他皱眉跟在了二人身后。

如此情状的不止蔡家两人，其他人也是如此，各自从家中走出，在村中的道路上排成了两队，很有秩序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玄宥走在队伍中，打量着周围人的情况。

这些村民显见都没了神智，丹田处又亮着点点蓝光，与这些微光遥相呼应的，则是他之前见到的那座山。

白日风景优美的山色，这会全消失了踪迹，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座光芒大绽，通身蓝色显得有些妖异的山峰，哪还能见到半分优美？

玄宥修为被封，但身体的感知还在。他能清晰地感应到，山中蕴藏的能量恐怖无比，若是能引动其中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