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攀爬

解雨臣队伍在龙脉中行走的第三十二天，铁三角也到达莲花地宫。

吴邪站在黑斑面前。

他知道这黑斑在天下第二陵的石碑上，被称作“大妖黑池”。

尸龙移山黑池天。那是墓主给自己取的神名。

张起灵在他不远处，默默咀嚼早餐。

胖子憋完条，走过来：“还看呢。”

吴邪推他一把：“洗手了没有，别拍我肩膀。”

“都这时候，你还在意这个呢？我们哪次不是穿戴整齐下墓，光溜溜地出来。你着相了，天真。”

“这和裸-体没有关联。而且，不是每次都脱光。”吴邪坏心起了，建议道，“不然胖子，你拉完也别擦了吧，纸迟早用完，你会习惯的。”

胖子看着他，没有说话。

吴邪警惕心直接拉满，卧槽，不会真没擦吧。

胖子说：“小哥在吃饭，先不讨论这个。我觉得你有心事。”

“搞得好像我们仨谁没心事似的。”

“你每次闷声使坏的时候，眼里都会冒精光，你知不知道？”

吴邪稍作思量：“胖子，你之前说，在守夜的时候看到了云彩。”

胖子指了指脖子上的吊坠。那是在黑池面前守夜时，云彩给他的生锈子弹，他用绳穿了挂脖子上。

“你说，会不会那确实是云彩。记得这六个月来吴小灯的动向吗，”吴邪捡一块白色石头，就地画出张地图，“你看，云南、湖北、甘肃……按时间排序，她是不是一直在迂回着朝北方前进？”

“你这有点牵强。”胖子沉默半晌，说。

吴邪扔掉石头，起身用脚抹掉地图：“我有种直觉，五龙山脉在吸引那些——”他斟酌用词，“死去的人。”

“要是这样，地球上死过多少人，尸体少得了它？说不定这龙脉就是个强力吸风机，外星人尸体都得给它吸过来吃了，哪用得着奇门遁甲定时吸引人过来。”

吴邪看着他：“胖子，现在推行火葬。”

另一边。

带着三块青铜上路后，再没出现过被天授的情况。

大山底下没有任何自然光，队伍一直靠手摇发电的手电在黑暗中行走。时间一长，很多人精神状态不佳。解雨臣的队伍整体素质很好，再崩溃也尽量保持沉默，只是夜晚总能见到几个抽烟的背影。再到后来，也不抽烟了，每到休息时刻，守夜的自觉找好地方，其余人麻木进入睡眠。

刘丧躺进睡袋。

他很难睡得好。以前曾试过打开播放器，听着下载的白噪音，但电流声太重，听了十分钟就卸载了。

也去医院开过睡眠药，那种药强制让人意识变得混沌，陷入类似醉酒的状态。入睡确实有效，但仍容易被吵醒，并且昏沉浑浊的状态让他感到不安。

折腾来折腾去，最后也只有戴上耳塞，远离人群，心里想一些晦涩难懂的文字，试图把自己催眠。

刘丧慢慢合上眼。

他耳朵从小就好，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每晚入睡前给他唱催眠曲，他能从唱腔听出她白天是不是又哭过。

“……”

刘丧睁开眼，看向吴小灯。她睡在不远处，背对着他。

在将要说话的时候，人的喉咙会有气流通过，模仿发声的状态。

刘丧对预发声已经非常熟悉，他意识到，吴小灯正在默念一种经咒。

他啥都会一点，能听出来对方正在念的经文，不属于现存任何一个主流教派，甚至很多都是上古的发音，听起来特别的原始邪性。

刘丧没有声张，重新睡下。

又走了一段时日，眼前豁然开朗，队伍来到一个巨大的地下洞厅。洞顶有光照下来，黑瞎子抬头望了一眼，就撇过脸，说：“是日光。”

队伍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解雨臣点了人数，把人分成两批，一批在原地留守，由一名叫□□梅的女队员领队。另一批他叫到一旁，继续往前走了三四百米，才站定，一边让人从装备中挑出攀岩设备，一边说：

“诸位，我会给你们每人安排一套第二身份。接下来的路途，但凡见面，首先报出第二身份，报不出来或有误的，一律按敌人处理。”

说着，他开始点人，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一个名字和年龄。名字都是道上的名人，年龄很随机，暂时找不出端倪，但都是正常数值。

分配完第二身份，攀岩的工具也找出来，解雨臣背着电锤，徒手攀爬，往合适的位置打上岩钉、安好挂片。等他爬到一定高度，黑瞎子就开始带领队员，利用他留下的保护措施往上爬。

吴小灯从未有过攀岩经验，站在底下抬头望，登天一样难。

刘丧鼓励她：“没事的，专注落脚点就好，有绳子保护呢。”

吴小灯看着上面的仰角，心说：这不是专注落脚点就可以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