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本书
人在做梦的时候,一般很难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有时会还自动合理化梦中奇怪的地方,以至于当事人发现不了任何不对。
而当人在梦中回忆自己的过去时,大多只能看到一片浓雾,所以他们没有任何行为样板来比对,能够意识到自己在梦中的行为有多么离谱。
“所以这就是你在琴酒交代任务的时候,无视琴酒跟贝尔摩德撩闲,然后被琴酒一枪托砸进医疗部的理由吗。”
黑发黑眸的年轻人坐在你对面,手上拿了个笔记本,满脸都是“你继续说我在听”的敷衍。
你死不悔改。
“我还想问呢,明明是我被琴酒打进医疗部,我到现在脑袋瓜子都嗡嗡的,为什么不把琴酒抓进来反而为难我。”
年轻人认真思考了一下你的控诉,十分诚恳地解释。
“不知道,朗姆让审你,说你来路不明。”
……妈的,朗姆是吧,出去就扣你眼珠子。
“我怎么能是来路不明。”你面上表现得又惊又怒。
“我不是波尔多吗。”
代号为杜本内的组织成员合上笔记本。
“那波尔多实验室资料库的密码是多少。”
你装死,你四处张望,你吹口哨。
杜本内凝视你,敲了敲桌子。
你沉默半晌,若无其事地开口。
“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杜本内匪夷所思地看着你:“你认真的?你怎么不说是琴酒把你打失忆了。”
你眼睛顿时一亮,流畅接到:“所以这件事情还是琴酒全责。”
杜本内忍无可忍:“那我就开枪把你打死替琴酒掩盖责任。”
你收敛神色:“……嘁,南通。”
杜本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你以为他要忍不住夺门而去的时候,他拿出了手机。
“你干什么?”你无所事事地看着他低头打字。
“你说我是南通。”杜本内看上去有些较真,“我要去告诉贝尔摩德,明天让她来弄你。”
你:失策了竟然是关系户。
你眼睁睁地他给贝尔摩德发消息。
你不是很确定如果是千面魔女来问你话,你会不会一下子把你知道的都秃噜出去。
“不是?你审讯的时候怎么能带手机进来?”
你扭头看了看监控,又看了看他,开始急中生智。
“你这是玩忽职守。”
杜本内才不管你,一封邮件直接发出去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
“我还拿了小说进来,你要不然一起举报了?”
有恃无恐,简直可恶。
“真的过分。”
你对他的行为表示谴责,然后顶着对方难以言喻的目光非常自然地说道。
“我也要看。”
杜本内也不是头一回见识你无视气氛撩闲的能力,什么也没说就把书扔给你。
你草草翻了几页,似乎是精装书,纸质的手感非常好,而且几乎没有磨损,内页保存的这么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把壳都撕下来了还要换新的。
换的外封没有名字,你低头浏览内容,想看看写的是什么。
然后发现自己草率了。
你把书一合,若无其事地推回去。
“波尔多的语言储备好像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人话是真就看不懂一点,只能无脑推在波尔多身上。
原谅你勤勤恳恳二十几年,结果竟然成了文盲,愿你导师再见你不会把你剁成八块泄愤,然后放在标本室里展览,让所有后来的师弟师妹们都知道一下——
——在教育界让导师颜面扫地的后果比在学术界对他造成威胁更可怕。
你打了个寒战,寻思要不然在这边呆一辈子吧,看这样感觉自己就算回去也性命堪忧了。
杜本内先是感觉自己看不懂你的愁绪,然后把书拿起来之后发现自己看不懂书。
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郑重地把书翻了一遍,发现自己拆开好像每个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感觉就是一篇什么都不是的东西。
俩文盲在审讯室大眼瞪小眼。
你一波三折地叹了口气,深觉如果组织未来的新生一代都这傻狗样那组织可能没有未来了。
但又想了想,就原作组织那样的未来,都是卧底的反水的和杀自己人一杀一个准的大聪明,好像还他妈不如傻狗呢。
傻狗之一的杜本内还在较劲。
“搅……拌器?”
“你认真的?”傻狗之二的你把头凑过去。
“为什么不是离心器。”
你看起来非常认真。
杜本内困惑至极。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