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颇有几分可爱,前门一条浅沟,沟边杨柳迷眼,隔墙有花枝伸出,花骨朵儿垂坠了枝头。
不晓得她也有这样的眼光,还是刻意迎合了余稚龄的喜好,总之这幅景致颇合她的心意,却有些过于吵闹了。
她策马绕过聊闲天的两位姑娘,远远听到惊呼,看过去,只见是两伙人,正热火朝天的打着马球。
不用的去看,她便知道一定是其中一伙人进了球,又或是险些进了球,总之惊险、惊艳,才值得如此尖叫。
踢踏的马蹄声打搅了正在兴头上的郎君和小娘子们,他们在烟尘中抬起眼眸,见一身佛青色的姑娘驭马而来。初时尚且不能分辨,直到余稚龄在众人眼前挺马,手中缰绳轻拉,乖巧的乌踏雪踢踏几步,便停下来,带着余稚龄在空场地上绕了几个小圈。
这里不同于京城,虽有些与她相识的人,这会儿却不会相认,故而给了魏家的小厮机会,由他颠颠的跑上来,牵住了乌踏雪的缰绳。
“总听说辽西王家的小郡主治文了得,当年一篇《轻舟赋》,现如今还是父亲案头上的读物。”魏萱安走上前来拉住余稚龄的手,不住口的夸赞道:“如今看呀,只怕这武功更是厉害。”
余稚龄谦逊的笑笑:“不过是小时候随军,就随性玩玩。算不得什么。况且魏小姐放眼京城里的名门闺眷瞧瞧,哪里像有我这样的人。”
魏萱安并不去否认,却仍旧在夸赞余稚龄:“诶,你是不知道我们要多羡慕你呢,有这样好的身体,能去外面见我们从没有见过的景致,不必困在四方天,被俗务缠身。”
不过都是相互恭维的话语,余稚龄也不甚是走心,只笑道:“就因为我这样,京城里的公子哥,才都避犹不及呢。”
魏萱安环着余稚龄手臂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清秀的姑娘凑近余稚龄,那双如同柳叶一般的细长眼睛里有闪闪光芒:“要我说他们呀,没一个比的上晋南王。”
余稚龄笑而不答,唇角间却爬上一抹淡淡的笑。
但凡是有些要谈的事情,人们总是喜欢将交谈的对方约到饭桌上,就好像没有什么是一顿饭不能解决的。
魏萱安将事情打理的周全,才不过走进小二层的膳食坊,立刻伺候的小二围上来,点头哈腰的指引着道路。
“魏县这地方偏远,比不上京城繁华。”魏萱安侧身给余稚龄让出位置:“其中膳食做工粗糙,这会儿延请肴相,多有不周。”
余稚龄笑笑道:“从北疆往京城来,魏县是一个常落脚的地方。肯定是比不上京城的,但倒也住的舒服。”
她顿了顿,像是意有所指:“主要这儿的人质朴,没那么多的弯弯肠子。”
魏萱安自然聪慧,却有些心思敏感,余稚龄的话语让她顿住了语气,相隔良久才说道:“那肯定是了,这儿生活关系也简单。”
余稚龄接过店小二送上来的茶水,靠在椅背上欣赏着魏萱安僵硬的表情。
店家上菜的速度很快,热腾腾的菜肴摆在桌面上,几道菜过,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魏萱安清秀的面容笼罩上薄薄一层红晕,那双眼湿润润的,余稚龄冷着眼眸打量她,心想到底是这样的姑娘,惹得玄将为她放下了侠义之道。
“魏姑娘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一盘子爆炒长豆角转到了余稚龄的眼前,青绿色的豆角,染上了厚重的颜色,余稚龄看着顿时没有了胃口,将手中的筷子搭在停筷箸上。
魏萱安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又接过了旁边小丫鬟递过来的热毛巾,擦净嘴边的食物残渣,一双清丽的眼眸看向余稚龄:“我想知道黑风石对我的影响。”
余稚龄早知道她会问关于黑风石的事情,侧目转动手边的桌布:“如果黑风石留在你的体内,国公爷肯定是不会放你走的。但若要取出,你需要有人长久用功力为你续命。”
“玄将可以做到吗?”她很显然是对这件事情早已经思考过,这会儿也不过是找余稚龄确定心中的答案。
余稚龄虽早有预料,这会儿真实的听到她说出玄将的名字,唇角闪过一丝不可觉察的苦笑:“魏姑娘,你爱他吗?”
“当然。”魏萱安诧异于余稚龄的问题,却还是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她大概也明白余稚龄疑惑的地方,随即补充道:“就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要在一起呀。”
余稚龄好笑着点了点头,本想要说续命对本体的损耗,但转而一想,魏萱安身边不少功力超群的暗卫,她虽不会武,平日里耳濡目染,也不至于这些事情还不知道。
那盛装的姑娘坐在她的对边,不远不近的距离,又迟迟没有给出回答,魏萱安心中忽然涌上一丝焦灼,她不自觉的凑近了身子:“肴相,如此一来也能困住玄将,少些争斗的麻烦,对肴相也是好事一桩。”
余稚龄回神,看着她,水杏一般的双眼笼罩上层层水雾,藏起了其中的情绪:“魏姑娘真是聪明人。”
魏萱安没想到得来的是这样一句直白的夸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