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谋
题里走出来,看着出落的越发清秀的陈忆玉,老皇帝无比疼爱的说道:“我们阿玉想要什么样的嫁妆呢?”
陈良甫闻言抬起眼眸,惊愕地看向陈皇后落在了懵懵懂懂不知所踪的陈忆玉身上。
“咱家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嫁过姑娘了,朕让礼部的人好好翻翻前些年的规制,一定让我们阿玉风风光光的出嫁。”陈皇说到情深处,似乎还湿润了眼眸。
在这份话语中,陈良甫逐渐皱起眉头,有些话渐渐爬上他的嘴边,垂着眼眸,手边的筷子不断拨弄着碗里的鱼肉,那块翻来覆去的鱼肉,就像是他此时的心情,辗转反侧不知如何。
即使最后在陈善宇的提醒下将鱼肉咽下,也咽不掉嘴边的冲动,那句话就像是藏在鱼肉里的刺,咽下会弄伤自己,吐出来,难免在这个时候失掉了礼仪。
他的愣怔,错过了几句别人的交谈,再接收到外界的讯号,只看见陈忆玉在陈皇和陈善宇的哄劝下羞红了脸,一双小手藏不住下面的颜色,她娇滴滴地不断地讨着饶:“父皇可别说了,两位哥哥还没有娶亲,不应该轮到阿玉的。”
“哦——”这样子一说,陈皇似乎才刚刚想起来还有坐在他面前的两个儿子,并不能够精确的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意图,似乎是在夸耀陈善宇:“善儿这次的差事办得不错,朕瞧着跟了你许多年的钱氏很不错,性格温和也会照顾人,就是出身不太高,给她抬个身份你觉得如何呢?”
这话语中的指代意义是如此的明确,然而陈善宇就像是在一声声夸赞里迷乱了双眼,他站起身,向陈皇行礼道:“恳请父皇将肴相配给儿臣。”
陈皇含糊的应了一声,随即指着座位道:“来,来,吃饭,吃饭。”
陈皇的应对并没有将陈善宇从他的想法中拉出来,他仍旧在说道:“父皇,肴相手里握着不少中央的兵权,如果把她嫁给儿臣,不也就相当于她手中的兵权,到了咱陈家的手中吗?”
陈善宇从没有这样,不加掩饰的流露出他眼眸中的情感。
“父皇,儿臣觉得很是这个道理。”没有得到陈皇回应的陈善宇,又追了一句。
陈皇夹菜的手一顿,目光在陈善宇的脸上转了又转,终于点了点头,像是应和了陈善宇的想法:“没想到我们老四还有这样的谋划,古人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现在是比父皇想的还周到了。”
陈善宇得了陈皇的夸赞,心里更是得意:“儿臣为父皇分忧,这是分内的事情。”
“好。”陈皇皮笑肉不笑的瞥了一眼陈善宇:“那你再说说,如果余肴不从,该当如何?”
陈善宇从善如流的回应着:“父皇,臣子的本分就是效忠朝廷,即便是我们不给出任何理由,只是让他们交出兵权,那也是完全应该的。如今许给她王妃的名分,就已经是对辽西王的交代了。”
皇宫里父子四人的交谈,这会儿已经一字不落的传到了余稚龄的耳中。
被惦记上的姑娘此时正坐在十二更的兵器坊,架设在远处的大火炉里,不停燃烧的火焰从雕刻的镂空中渗透出来,映照着余稚龄的眉眼,飞扬杀伐,又果断而有张度。
“这皇位,看来他们是握在手里,有太长的时间了。”余稚龄冷冷的笑起来,眉眼间的寒意,如同十二月的风雪,冻结了暗潮涌动的溪流。
她神思周转,目光掠过站在火炉边的徐斐,从宋颍川进来的那一刻起,他便从未言语,手中的铁钳此时已燎的通红,他却惘然没有觉察一般。
余稚龄没再言语,向宋颍川挥了挥手,示意她先回去。
慢慢的走向徐斐,余稚龄沉思着不知如何开口,火炉里的热气随着她的靠近愈加放肆,侵扰着她的思绪,再也无法沉静下来。